影响他继续实践自己的构想。交界地是世界中心,影响会辐射向四周世界,哪怕远隔大海,雾海之外的世界也和交界地没什么两样——令人作呕。
不过不同的是,没有了赐福,失去了不死的力量,食粪者很快被人发现,上了绞刑架。
愤怒的人群朝他投掷着石子,向他发出咆哮。
而食粪者则回以更加狂暴的咆哮,恐怕的咆哮声直到他被吊死都回荡不绝。
许多年后,食粪者站在舞台上,反握着友人,与友人合唱高歌时,黄金之民们依旧围绕着他,朝他丢着鲜花,用嘶吼表达对他的喜爱。
不该是这样。食粪者觉得自己是来给世界带来恐怖的,让世界上所有人都像恶兆一样,住在污秽中,被诅咒,被所有人憎恨,被关在地牢,永无天日。
不该是这样,有哪里不对。
食粪者面对着潮水般的欢呼和喜爱,感到手足无措。他生命的前半辈子,从未被喜爱过。
“不,我是恶兆,恶兆应该受到所有人的憎恨。”食粪者每天缩在囚车里,自我催眠般强化着自己的认知。
被人喜爱,被黄金之民喜爱,比让他在牢里难受万倍。
所以在那些狂热的粉丝带着他逃离蒙葛特,在森林里喋喋不休地诉说他们对自己的喜爱时,食粪者忍不了内心的焦躁。
怨魂迸发出来,粉丝被碾成粉丝,死前的哀嚎和恐惧,令食粪者感到熟悉,也就感到舒心。
没错,这才对,恶兆就应该被人恐惧,被人畏惧,被人厌恶。作为最底层的种族,是一切傲慢与歧视的基础。
恶兆应该与爱无缘。
黑衣服的家伙肯定了他,给了他继续传播诅咒的机会,他没有拒绝。
他要无止境地杀戮、吞食,直到这个世界充满诅咒之子,完成他理想中的世界为止。
只有诅咒的散播能让他舒心,那意味着自己距离目标又埋进了一步,那太阳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
直到他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那对褪色者夫妻、不受赐福的孩子真可怜啊。不仅被黄金之民压迫,还被褪色者压迫,同时受到两边的逼迫,也只有死亡一途了。”囚车外的声音感慨着,
“而黄金树封闭自我,也就再不会有诅咒之子诞生了。”
手中的友人,从反握变成正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