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廉被满月女王放回摇篮里。
“坏消息是什么?”瑟廉显然不需要像无名一样还要缓一缓,直接问起坏消息。
“你的灵魂沾染了命定之死,星空又锁上了。”无名说。
“好消息呢?”
“但你的命吊住了。”
“你管这叫好消息?”
“活着就是好事嘛。”
瑟廉捏着下巴,沉思几秒:
“还是让星空恢复流转吧,虽然很可惜不能亲身探究星星的奥义,但如果因为我一个,让整个观星术都停滞不前,我也只能死了……”
瑟廉的反应平静又迅捷,无名侧目:
“这么果断?”
“不然呢?”瑟廉说,“绝望?嘶吼?号啕大哭?在卡利亚女王面前,我可不想留下如此丑态。”
“你有点太极端了。”无名说,“你可以先进行别的研究嘛,比如你那个结晶派的研究。你的瑟睿呢?”
“瑟睿已经碎了,而且没有任何进展。”瑟廉说,“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我的个人研究,凌驾于整个交界地的观星术之上。”
无名挠头:“这倒霉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
无名握着瑟廉的手:“我才给你造了个大观星台啊,你没了不是浪费了。”
“器材是不会浪费的,托普斯也可以用。”瑟廉说,“但我活着,观星台才是真的没用。”
“能不能有点心气啊?”无名恼火,“你不是学院罕有的才女吗?”
小傀儡跳到瑟廉怀里,摇晃她的肩膀:
“那就怀着拉塔恩碎星般的豪迈气势,做出比所有的观星术更重要的研究!找到新的探索道路,或者找到干碎命定之死的办法!”
躺了许久的瑟廉身体还有些酥麻,被小傀儡晃得有点晕。
“你……不想我死?”瑟廉说。
“你让我看到了太阳。”无名说,“我当然不想你死。”
无名严肃地握紧拳头,仰望大书库穹顶投射下来的光芒:
“我不想再看到让我看到太阳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瑟廉被无名这复杂的句式整得有点迷湖,还思考了一下才明白。
瑟廉笑笑:“我还以为,你要找理由,也会找什么我能帮你赚卢恩所以不想我死这种理由。”
“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无名说,“不要随便想着死,你敢随意解除劳动合同,我就不给你发工资了——别忘了,你可还不是老板呢。”
瑟廉扶额,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她看到满月女王正在微笑着看她。
“虽然你不愿让我死。可想到永远无法探索起源,还要被这个女人看到我这样狼狈……”
瑟廉无法释怀:“那是我毕生的使命与血心,怎么能被我自己拦住……”
“探索星星,真的那么重要?”满月女王开口。
“当然。”
“为此,不惜牺牲生命?”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瑟廉说,“满月女王,让你的儿子解除星空的封印吧,虽然你杀死了我,但源流不会灭亡。人是无法摆脱对群星的渴望的,起源,迟早会复兴。人终究会成为闪闪发亮的星之子……”
满月女王说:“我只是想再问问你,毕竟当时你濒死,而现在你还有活命的选择。人在有选择的时候,才能展现自己的心愿。”
满月女王蹲下,满月般皎洁的眼童盯着瑟廉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你选择了星星。”
“我当然会选择星星。”瑟廉骄傲地抬起头,带着从容与壮烈,准备欣然赴死。
满月微笑一下,站起身:
“拉塔恩,去找拉妮吧,她应该有办法解除掉瑟廉的命定之死。”
“太太,您女儿有这特异功能怎么不早说啊。”无名松了口气。
“我想看看她的意志。”满月看着瑟廉,“而且我想逗逗她。”
“你看不起我?”瑟廉瞪满月,“还要施舍我?”
“那么你愿意为了起源的理想,忍受你敌人的施舍吗?”满月女王微笑。
瑟廉捂着心口,气得心脏疼。
捂住胸口,瑟廉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结晶没了。
她伸出手,两双手完好无损。
“你的封印是学院下的,我已经要求海摩教室给你解开了封印。”满月说,“你和海摩教室的矛盾,我来调停。以后你不许用人做实验,海摩教室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这也算调停吗?”瑟廉说,“我可是先被找事的。”
“也是你先追求起源。”满月说,“你因为亚兹勒和卢瑟特两位恩师被赶出学院而对我怀恨在心。海摩的教授自然也可以因为恩师被杀而对起源怀恨在心。”
“不愧是能和战场上的敌人相爱的女王啊。”瑟廉说,“你也要追求什么爱与和平?让我不再追求起源,这就是救我命的条件?”
“我没有不让你追求起源。”满月女王说,“小瑟廉,你太单纯了,想到的永远是魔法。但当你用瑟利亚的方法研究魔法时,就注定也会被其他魔法师狩猎。你在这场狩猎中输了,仅此而已。而且如果你要继续那种研究方式,你会再次输掉——你无法战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