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课题。”瑟廉说,“我是辉石魔法师,本不涉及恶兆这种领域。但最近要研究生命,以后或许可以合作。”
瑟廉的声音是从操作台底座上传出的,眼睛却在上方,托莉夏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就是说,您对治疗玷污现象有新思路?”托莉夏说。
“如果你觉得辉石魔法师的思路是新的,那或许算是新思路。”瑟廉说,“治疗恶兆之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操作台上的手指向外面的恶兆之子:“现在先抽血去吧。”
托莉夏恭敬地离开,召集更多的调香师和恶兆之子以及混种,进行抽血。
混种加上恶兆之子,声势浩大,几乎半个商队都动了起来,另一半人们自然好奇。
“怎么这么热闹。”商队的人询问,不明所以的调香师也很奇怪。
“需要恶兆之子帮忙治疗咒血。”托莉夏说,“来的这位大师可能有治疗恶兆的新思路呢。”
“新思路?”托莉夏的调香师同行惊奇,他们在这领域浸淫多年,都知道这有多稀奇多困难。
托莉夏点头:“运气好,说不定我们就可以治好恶兆的玷污现象,或者至少阻断恶兆的传染性。这样恶兆之子就可以正大光明、自由地行走在黄金树下了。”
“恶兆之子,在黄金树下?”那位黄金之民也听到了这句话,颇为震怖。
“至少有这个可能。”托莉夏笑着说,“还要看结果。”
托莉夏很高兴,并未注意到黄金之子吊稍三角眼中的复杂情绪。
在他看来恶兆之子的忌讳是因为玷污特质,只要治疗好,恶兆之子们自然也就不再成为忌讳。
托莉夏看到需要的人都到齐了,立刻纠集队伍,不再与好奇的商人们寒暄。
“先告辞了。”托莉夏说,“——调香师们分别负责混种和恶兆,抽血要按照比例来,我们之后再调配。”
恶兆身上的各种变异和返祖现象似乎也表现在他们的血液上,几乎没有什么不兼容的现象,可以随意调配。
诅咒之血在这个场合很有优势,他们的血液几乎全部都很忌讳,充满玷污——且兼容性极佳。
血液按照不同的比例调配,制成浓度不同的血包,从高到低给尤拉进行全身的换血。
当托莉夏终于完成血液的准备工作,送到瑟廉那里时,却发现瑟廉已经开始了。
尤拉的四肢都被捆在操作台上,六只手臂都换上了刀头,精准而高效地切割着身体。
偶尔需要更大的力量,瑟廉就招呼米莉森帮忙。
看到操控台上的尤拉被切割地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托莉夏看得有点心惊肉跳。
“这是什么换血前的准备工作吗?”托莉夏恭敬地询问。
托莉夏已经认定眼前这个操控台是一位真正的大师,即使已经成为知名药草学家很久,他现在还是抱着学徒的心态,请教着眼前操作台一样的大师,试图学习更多关于恶兆与咒血的知识。
“不是。”瑟廉却这样回答他,“我想观察一下他的身体,还有咒血对身体带来的影响。”
瑟廉的机械臂切开尤拉脚跟上的一块组织,插在刀刃上:
“看,这里已经硬化了,在形成角质。”
“原来是在研究……”托莉夏说,“您的刀法很精湛啊。”
托莉夏还有一句藏在心里没说:不像是对待一个病人,倒像是在解剖一具尸体。
“毕竟我已经解剖过很多魔法师的身体了。”操控台发出声音,“还算知根知底,人体的各种器官和组织,体液和灵魂,我都蛮清楚的。”
“原来如此。”托莉夏说,“我只接触过恶兆与混种的尸体,出于尊重,也甚少接触他们的尸体,所以不是很清楚。”
托莉夏若有所思:“或许也是要多接触正常人的身体,才能搞清楚恶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尸体的话,战争期间,应该也能搞来不少……”
“尸体?为什么要用尸体?”瑟廉说,“尸体的话,可没法了解到灵魂的构造,人是不完整的。”
“啊?”托莉夏愣了,“那您是……?”
“直接绑架活的魔法师做实验嘛。”操作台的一只手将刀子比划了几下,“那样才能领悟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才能保留他们的灵魂,让他们获得永生啊——然后为我所用。”
托莉夏眼神惊恐地退了几步。
尤拉的身体突然喷出一个血喷泉,吱得一声喷到托莉夏身边。
“哎幼,咒血把他血管炸了。”瑟廉立刻将精力转移到操作台上,“米莉森,清理咒血,我来给他缝合一下……”
忙碌之余,瑟廉还不忘嘱咐托莉夏:
“快点把血液取过来吧,该输血了。”
托莉夏沉默着离开,在他心里,这发出好听女声的操控台已经以流星追陨般的速度从一个大师变成了邪恶老巫婆。
但邪恶老巫婆的方法还真管用,随着输血,尤拉的身体状况快速稳定下来。
这期间,好奇的人们也逐渐散去,只有黄金之民,一直不远不近地冷眼旁观。
“很好,只要把他体内的咒血彻底洗刷干净,他的身体还能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