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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晴居内,墨汀风与庄玉衡站在门口,神情极其严肃的盯着床上之人。
随着宋微尘晕厥彻底失去意识,她身上开始散出大量紫红色傀气,将其层层叠叠裹在中心,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朵燃烧的彼岸花,看起来极为诡异。
若此刻让别的修士撞见,定要将她认作乱魄!
而他们两人之所以在门口没有再近一步,是因为宋微尘身上那些傀气有领地意识,进入一定范围就会开启无差别攻击。
墨汀风手一挥,一道极小的剑气化成飞刃冲着宋微尘而去,飞刃遇到傀气如泥牛入海,瞬间被撕碎消失无影——这些傀气至少有乙级的战斗力。
“看来傀气是在保护微微。”
墨汀风抬手一挥,将无晴居追加了一道屏障结界,只能出不能进,宋微尘现在的状态绝不能被其他人撞见。
“玉衡,此事……”
“不必多言。”
庄玉衡神情自若看着傀气森腾的宋微尘,“此事皆因她想救我而起,别说微微不是乱魄,就算是又如何?我一样会坚定不移的护她。”
墨汀风定定看着庄玉衡,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
“陪我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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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了无晴居隔壁墨汀风的书房,隔桌而坐,互相斟酌。
“玉衡,你常出入上界,可听过一物?名唤‘驭傀’。”
杯酒下肚,墨汀风嘴里冒出一个陌生词汇。
“驭傀?”
庄玉衡端着酒杯将饮未饮,好陌生的两个字,又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里?
“别想了,我听微……”
“想起来了!”
墨汀风话未说完被庄玉衡打断。
“我很小的时候听曾祖父提过,驭傀是你们司尘府建制初期最早的法器,说是可以将傀气吸收转化为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墨汀风灌了两杯酒,并不看庄玉衡,摩挲着手中酒杯徐徐开口。
“曾祖父可提过驭傀具体为何物?”
“不曾,毕竟是些陈年旧史,无非想让我知道个大概而已。”
墨汀风抬头定定看着庄玉衡,一字一顿。
“如果我告诉你,现存的唯一一枚驭傀就在微微身上,而且还救了她一命,你信吗?”
闻言庄玉衡差点惊掉下巴,可墨汀风的神情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他快速想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难不成那玉佩……就是驭傀?先不论七诡主是如何得到的这玉佩,你来寐界时间尚短,绝不可能见过此物,为何如此笃定?”
“微微告诉我的。”
墨汀风将嵇白首私下告诉宋微尘的内容转述给庄玉衡,谁能想到黄美芸手里一块平平无奇的定情信物,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驭傀,也不知算不算是宋微尘的奇缘。
“原来如此……说起来在你之前,嵇白首担任司尘府掌司两千多年,他识得此物很正常,只是这一切未免过于凑巧。”
“岂止是凑巧,从鬼夫幻境中犯下诸多命案,到金口大仙的判词,再到喜鹊掳人的行动,一桩桩一件件都推着我们走向黄美芸,走向鬼市那个七煞锁魂阵。”
“我一直在想,若是有人煞费苦心设计这一切,他想要什么?鬼夫案里,有什么是他觊觎,而又必须通过我们才能得到的东西?”
“难道正是这驭傀?”
庄玉衡的推论很合理,“只是看目前这情形,玉佩似乎已经认了微微为主人。”
墨汀风点点头,给庄玉衡杯中斟满酒,与其碰杯饮尽。
“驭傀认主是好事,但也是藩篱。驭傀这样级别的法器一旦认主,除非主人神魂俱灭,否则绝不可能易主。若对方的目的正是此物,那微微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
他长长一声叹息,“原本以为有我护微微左右定能化险为夷,现在看根本就是自负托大,尤其现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教她自救之法,让她有自保之力才行。”
庄玉衡静静地听着,并不做反应。
其实关于教她术法之事两人很早之前就讨论过,并非无意,实不可行。
宋微尘毫无灵根,完全不适合走术士修行之路,而且体质羸弱,即便习武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恐敌未伤分毫,却早已自损八百。
“以前没机会,现在不一定。”
墨汀风看出庄玉衡的心思。
“你可听过驭傀之术?”
庄玉衡白了墨汀风一眼,他听过驭傀就不错了,“驭傀之术”这种史前知识点,恐怕连他的曾祖父也未必知晓。
“嵇大哥教了微微此术心法,可惜细节她完全没记住,我已经派影子去无念府找嵇大哥重做口述抄录,今夜就能返回。”
“玉衡,关于驭傀之术我实在一无所知,还得劳你抽空去一趟无字馆,尽量了解此术的来龙去脉,最重要的是查查她心脉里那些傀气有无封印之法。”
“若被有心之人察觉利用……”
庄玉衡拦住他,起身向外走。
“不必多说,都明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话音未落,人已翩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