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宅内,众人谈笑风声。
除了贾炎以外,其他人好像都对江夙夙受伤的事习以为常,她的伤被鬼医丹南治好以后,地狱雀甚至还笑着问她,疼吗?
江夙夙比以前爱说真话,老实的回答。
“疼,他第一鞭下来的时候,就疼得我想站起来一脚踢死他!”
丁晚来刚在家被爹娘打了一顿,回到斋宅门口,听到江夙夙还想踢死他,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时,门上的哭笑二门神从画像里脱了出来,化为实身,从丁晚来屁股后头,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进宅子后,哭笑二门神麻利的关上宅门,躲回了画像里头。
若不是有功夫在身,丁晚来险些被摔个狗吃屎,踉踉跄跄的站直,见宅子里的人都在看他,为缓解尴尬,他笑着指向院中。
“今天谁扫雪了?这院子格外干净。”
陆不同忍笑,看向丁晚来。
“记性开始不好了?你忘了今天出了一天的太阳?”
丁晚来更感尴尬,咳了一嗓。
这时,一口漆黑的小棺材从天而降,砰一声,落到丁晚来面前,棺材板震得掉地上,棺材里面一身乌青的棺婴用嘲笑的眼神看向他,躲在里头的血兔子趁机幸灾乐祸。
“丁晚来,你惨了!”
说完,血兔子麻利的拉起地上的棺材板盖上,跟棺婴一起在棺材里几步跳好远,剩丁晚来气不能气,笑不敢笑,其他人倒是痛快的笑出声。
贾炎没想到因为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江夙夙为了给他讨回妖丹,居然还挨了一顿鞭打,江夙夙从鳞水县回来时,他见过,她后背的血都粘住了衣服,脱去冬天的外衣后,便可见里面的衣服浸出旧红。
贾炎深感有愧,想跟江夙夙道谢,又拉不下脸,在他的思想里,从人的角度,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而江夙夙只是个小姑娘,这让他有些开不了口。
但想起,在斋宅养伤这段日子,除了鬼医丹南保他性命以外,他之所以在没有妖丹的情况下,能活,也是靠这斋宅里的其他人一直在帮他。
思来想去,贾炎下定决心,谁知竟被沟鼠杜姑娘拦下。
沟鼠杜姑娘能变成人的时间,比长安木鬼要短,她趁此机会告诉贾炎。
“无需言谢,夙夙不需要这个。”
贾炎愣了愣。
“那……。”
沟鼠杜姑娘看向江夙夙玩闹的身影,微微一笑。
“好好活着,若有余力,不妨尝试真心对她。”
说完,沟鼠杜姑娘又补了一句。
“钱,她是喜欢的。”
贾炎听了,没忍住笑,他看向江夙夙,看向宅子里的每一个人。
一片岁月静好,忽见院子里的大水缸嘣一声闷响后炸裂,水流出一地的同时,青鱼精秦如跟那只当了河神的王八飞到空中打了起来。
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秦如就算打不过,也不甘忍。
“它咬老身尾巴!”
江夙夙听后,眯着眼望向空中的王八。
王八此时,只顾着应付秦如。
“咬你尾巴算什么?换在其它时候,我能一口把你给吞了!”
江夙夙看得一脸莫名,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王八天天让人炖了它。
流萤在旁,连忙告诉江夙夙,在江夙夙去往鳞水县后,王八突然对院中的大水缸有了兴趣,自己跳进去后,在里面安静了好多天,其他人都以为王八跟秦如是和平相处,谁知,会在今日爆发。
江夙夙听后,叉着腰看向打斗中的王八,看了一会儿,一个轻身跃起,跳到王八的上空,抡出一拳,砸在王八的背上。
因知王八活了几千年,这一拳,江夙夙用了全部力道。
其他人只见王八被江夙夙从空中击落,掉向地面,瞬间把好好的院子砸出一个坑,而王八的脑袋已经本能的缩回了壳里,只有四肢还在外头。
“江夙夙,有本事,你炖了我……。”
雨姬上到屋顶,见黑龙背着手冷冷的看着下方,不由想笑。
“你这算不算是眼神镇压?”
黑龙扭头看了雨姬一眼。
“你刚才在下面,不也担心它会翻浪?”
雨姬笑了笑。
“你想多了,在这宅子里头,纵然没有我,夙夙也是不会吃亏的。”
江夙夙走向王八,把它从坑中拿起,盯着它缩进壳里的头。
“进了这宅子,大家就是一家人,打架可以,但不能伤了和气,也不能欺负人,秦婆婆她打不过你,你跟她打什么?”
王八从壳里伸出头,脖子伸老长。
“打得过的,不能打,打不过的,我去跟他打?你是觉得我有病吗?”
被王八这一说,江夙夙一愣,她竟觉得王八说的有些道理,当她正琢磨的时候,地狱雀安抚了一下气鼓鼓的秦如,流萤一个抬手,恢复了被炸裂的水缸,只不过覆水难收,是个空缸。
流萤想拎桶去取些水倒缸里,步暝走上前帮她,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他们并不担心宅子里会发生别的,因为他们知道,打斗不管是因何而起,终会因和而熄。
江夙夙看着王八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