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晚来被骂得灰头土脸。
幕丹阳本是让丁晚来找到真凶证明自己妹妹的清白,没想到丁晚来却带着人来指证他的妹妹就是杀人凶手,此事荒唐。
幕丹阳为了泄愤,骂得很难听。
先骂丁晚来浪得虚名,又骂丁晚来定是凭家势坐稳少卿之位,接着骂大理寺断案不公,最后连是丁晚来的爹都带上了,说丁晚来就跟他那个尸位素餐的爹一样,不干人事。
丁晚来听得直皱眉头。
江夙夙也是,手将椅子都扣出了几条新痕,终是忍不住起身。
“疯够了吗?!你妹妹就是杀人凶手,证据就摆在你眼前,你还不承认?!你还好意思辱骂朝廷命官,你嫌你幕家脑袋多了不成?!”
幕丹阳为护妹妹,叉起了腰。
“少拿朝廷吓唬人!谁没有为朝廷办事?!别以为你们是大理寺的人,就能为所欲为!这件事,就算说到皇帝面前,我也不怕你们!”
江夙夙听了,也是不知道服软。
“好啊,那就告到皇帝面前,到时三司会审,看你怎么逞能!”
屏风后,幕丹锦听到双方吵至不可开交,她皱紧了眉头,几次张口,才说出。
“他们没有说错,人是我杀的,大哥,别闹了。”
认了罪,幕丹锦从屏风后走出。
丁晚来看向她,只见幕丹锦乃一弱质女子,腕瘦若三五岁孩童,她怏怏的看着人,怀里抱着件未缝制好的衣服,让人见了,完全与杀人凶手联想不到一处。
江夙夙看着幕丹阳,指向幕丹锦。
“你妹妹都承认了,你还要抵赖吗?!我们没有冤枉人,人就是她杀的!”
幕丹阳难以置信的看向妹妹。
“为什么?”
幕丹锦低下头,幽幽的回答。
“因为那无赖害死了龛婆婆,龛婆婆人那么好,就算自己缺衣少食,遇到那些逃荒的可怜人,也会分出半碗饭给对方,一个好人,不该这么早死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要不是那个无赖去偷我给龛婆婆的买药钱,被龛婆婆发现了,龛婆婆不会为了追他而跌倒,而他,在发现龛婆婆倒地流血后,不仅没有上前施救,反而借了机会逃之夭夭,那般恶人不该活,偏是律法奈何不了他,许他在世上继续逍遥,我看了难受。”
幕丹阳听后,气得脸都扭曲。
“就为这事?你是把家规给忘了吗?!”
幕丹锦抬头,看向幕丹阳。
“我自三岁拿起针,便背熟家规,怎么可能忘得了?只是……先祖让我们惩恶扬善,难道却不许我们思考善是什么?恶是什么?如果是这样,我们有何颜面去说我幕家秉持天道?!分明是那无赖害死了龛婆婆,为什么要说他罪不至死呢?我若不出手,谁能主持公道?!”
幕丹阳咬紧了牙,崩出一句。
“我看你是因为小时候走丢,龛婆婆收留了你一晚后,被迷了心窍!你要报恩,我不阻止,但何需你以这样的方式去报?!”
幕丹锦轻轻摇头。
“别无它法,我要不杀了他,我不知道幕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的心不得救。”
江夙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旁围观,直到幕丹阳吼出。
“幕家家规,无灭族之恨,不杀墓外之人,违家规者!活埋……。”
丁晚来跟江夙夙猛的看向幕丹阳,两个人都傻了眼。
接着,他们又听到幕丹阳吩咐下人。
“来人啊,把幕二小姐押下去,择日活埋!”
幕丹锦看向兄长,发现他那泛红的眼眶,知道他下这样的命令,他自己心里难受,她只能含泪一笑当是回答。
见幕家的家丁真要上前绑幕丹锦,江夙夙这才着急的往前站。
“等一下!就算你妹妹杀了人,事要如你妹妹所讲,那无赖的确是该死,她并没有错,你怎么忍心杀她?!还要用活埋这样的方法?!”
幕丹阳看向江夙夙,恨得咬牙,此刻他心中无比后悔,把丁晚来他们请进幕家。
“舍妹所说,句句属实,龛婆婆的死,全县皆知,那无赖也因此上过公堂!那无赖的确该死,但在律法看来,他罪不至死,舍妹杀他虽情有可原,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祖训如此,杀墓外之人者,活埋!”
感觉到幕丹阳的恨意,江夙夙也有那么一丝后悔。
“你们幕家这是什么家规?”
幕丹阳背过身去,不想再看江夙夙的脸。
“这是我幕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管!”
幕家家丁上前捆幕丹锦,幕丹锦并不反抗,只凭先前不离手的衣服掉到地上。
瞧这阵势,幕丹阳是真要杀幕丹锦,丁晚来起身。
“慢着!幕丹阳,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来,你也知道,国法大于家规,我这个大理寺少卿还在这儿站着呢,即便你妹妹有罪,岂容你动用私刑,将自己的亲妹妹活埋!”
听到丁晚来斥责兄长,幕丹锦扭头看向丁晚来。
“家规如此,幕家的当家需处事公正,望丁少卿高抬贵手,万不要误了我,又害我兄长。”
幕丹阳闭眼落泪,他如何舍得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