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骨师听鬼医丹南询问自己,忙抬头回答。
“我前世替他铸骨时,多了个心眼儿,替他多铸了根手指,其长短与我来时在路边的树上所见的掌印丝毫不差,所以,我敢肯定,他来过这里,而丹南先生却不知道我的存在,显然,他跟先生并非朋友,这样一来,自然就是敌非友。”
听了铸骨师的话,鬼医丹南锁着眉想了半天。
如果说,那人真的是金乌转世,倒有可能是金乌一直以来在背后捣鬼,那个想害江夙夙或者是害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金乌。
这时,屋顶上,黑龙跟雨姬把下面房间里的对话听了个全。
见黑龙看着自己,雨姬回看向黑龙。
“看我做什么?若真是金乌,他出事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跟我没关系。”
黑龙依旧看着雨姬。
“据我所知,金乌是咎由自取。”
雨姬皱了下眉。
“我听到的跟你一样。”
黑龙想了又想。
“若这金乌真是要与丹南为敌,我们可有胜算?”
雨姬一笑,把心一横。
“就算他是金乌,神身已死,肉体凡胎,再怎么修行也有限,最坏的打算,不过鱼死网破而以,只要他舍得,我们舍不舍得都不重要。”
黑龙想了想,轻轻点头。
鬼医丹南看着铸骨师,琢磨了一阵。
“事情若真如你所说,你如今向我透露这些,眼下,只有一个保你的法子。”
铸骨师听闻自己有救,跪向鬼医丹南,世人皆贪生,有谁想死?纵然是死,也不想死得连渣都不剩。
“求先生救我!”
鬼医丹南把目光移向江夙夙。
“马上把他交给丁晚来,罪名他本就有,但求速死,这件事不能拖,尽快将他处决,让黑白无常来收,到了阴司地府,他就有活路。”
江夙夙扣着头想了想。
“师父,我记得你讲过金乌,那可是很早以前的神,铸骨师躲到阴司地府真的安全吗?”
鬼医丹南看着江夙夙笑。
“你当阎王是吃素?人神妖魔死后皆入他阴司里头,他要是没本事,能一人掌管阴司地府?”
江夙夙听后,给铸骨师松了绑,想让他在死前能松快点儿。
丁晚来这边才听完陆不同的烦苦,就见江夙夙把人送来,听了江夙夙所说,他跟步暝连忙把铸骨师送进长安城交差,并且连夜快审,当场处决,对外就说铸骨师是邪士,专门杀人,没提雇主那档子事,黑白无常来接走铸骨师的鬼魂时,隐去身形的地狱雀在旁给丁晚来和步暝说了一声。
“事情妥了,鬼差已将魂魄接走。”
听到这句话,丁晚来跟步暝把气一松。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破了这桩骇人听闻的案子,也算是立了大功,后从皇宫里给的嘉赏来看,铸骨师说的都是真的,死在街上那堆肉确实跟皇宫中某个妃子有关。
自知道在背后捣鬼的是转世后的金乌,鬼医丹南就让斋宅里的人四处寻找,但有心寻了一个多月,就连雨姬跟黑龙都出动了,也没有金乌的丝毫线索。
就在这时,那股曾有的压迫感再次来到斋宅,沟鼠们躲在宅子的地底下瑟瑟发抖,便是青鱼精秦如他们,也个个如临大敌一般。
得知鬼医丹南在找自己后,转世后的金乌没像前几次那样鬼鬼祟祟,而是大摇大摆的站在了斋宅门前,看着门上吓得躲在画像里装死的哭笑二门神,他笑了一下。
得了鬼医丹南的命令,江夙夙亲自将转世后的金乌迎进宅门,她走在金乌后头,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斋宅里的所有人,都皱着眉,紧盯着转世金乌,金乌所给的压迫感让所有的精怪都不舒服,血兔子捂紧了自己的衣裳,躲在地狱雀的裙底去看金乌。
当鬼医丹南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皱了下眉头。
“不愧是金乌,仅用二十来年,就能修成不生不死之身。”
金乌笑了笑,抬手变幻出一把椅子,与鬼医丹南相对而坐,他瞥见身后的雨姬跟黑龙在布结界后,笑了一声。
“人的心眼儿就是多,早知道那铸骨师会多嘴,我就该在他出生时找到他,把他给解决了。”
鬼医丹南直奔主题,不想跟金乌废话。
“三番五次的想害我,我跟你有仇?”
金乌摇头。
鬼医丹南又问。
“你跟夙夙有仇?”
金乌笑着摇头。
鬼医丹南不懂了。
“那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金乌低下头笑,笑完抬头看向鬼医丹南。
“我就想看看,你们俩要是过得不好,这天下会不会大乱。”
听了这话,鬼医丹南一手按在书案。
“你为何非灭这天下苍生不可?”
金乌看着鬼医丹南,笑着回答。
“自然是报仇。”
鬼医丹南沉声提醒。
“后裔如今是神位,与凡人何干?”
金乌忍不住笑。
“若非要我说个理由,那就当命运不公好了,命运能对神不公,怎么就不能对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