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芙蓉镇前,陆不同有些担心芙蓉镇的县令,是担心他的精神问题,先是失子丧妻,还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极容易攻破一个人的心智,若县令真的疯了,怕不适合继续任职,得向朝廷上报才行。
经过一天时间的观察,好在,县令除了为往事心伤,倒也没什么大碍。
连刘锦雁都搞不懂,一个人得心善到什么地步,才能无私的为了别人强撑。
踏着月色,刘锦雁拿着马鞭在自己手心轻轻拍打了两下,扭头正想与陆不同说话,这时,黑夜中,竟再次传来童谣声。
‘血兔子,血兔子,血兔子饿了抓孩子,抓孩子,抓孩子,抓了孩子填肚子。’
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里头,是连县令跟刑仵作都面露惊讶,因为眼下有人吟唱这童谣并非他们所安排。
刘锦雁与陆不同互视后,跃上屋顶,寻着声音去追,不多久,便看到一团血红色的东西在屋顶上蹦蹦跳跳。
闻到血腥味,再看到那东西头上的两只耳朵很长,刘锦雁惊得忘了眨眼。
陆不同也很吃惊。
“血兔子?”
听到有人叫自己,那血红色的一团回过头,看向陆不同他们,一跳一跳的用人的声音唱。
“血兔子,血兔子……。”
刘锦雁见了,这才反应过来,伸长脖子变作狼身,上前去追,边追边喊。
“居然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今天拿不拿你填肚子!”
流着血的兔子一看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狼来追它,吓得大叫。
“救命啊!有妖怪!是狼妖!”
看到这一幕,陆不同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也是妖,你要不是妖,应该已经入土为安了!”
见陆不同跟着追来,变身为狼的刘锦雁看出他的身法变快好多,险些连她都追不上。
理所当然,血兔子落到了陆不同的手中,他略有嫌弃的拎着它的耳朵,血兔子却不觉得他恐怖,而是望向变成狼追来的刘锦雁。
“不要过来啊,狼妖,不要吃我!”
刘锦雁没有吓唬弱小的习惯,近身后,一摆身资,变身回人,看着血兔子满是不解。
“就你这本事,还出来吓人?”
血兔子使劲儿挣扎,还是逃不出陆不同的手掌心,两条后腿儿又往上扑愣了两下尝试。
“我没有吓人,我衣服掉了,我是出来找衣服的!”
刘锦雁看着它,想到它有可能是刑仵作养的那只兔子。
“你那身皮不是让那几个孩子给刮了,你哪儿还有衣服?”
血兔子看了刘锦雁一阵,然后继续扑愣。
“我去皮毛店捡的!”
陆不同听得眉毛一挑。
“皮毛店里的东西,都是要拿钱买的,许你去捡?你分明是去偷,偷的怎么就成了你的衣服?”
血兔子扭头,看向陆不同大叫。
“你管我!反正那是我的衣服,我衣服掉了,我要去找我的衣服!”
刘锦雁看着它,想了想。
“找衣服就找衣服,你哼什么童谣?”
血兔子看向她,露出两门牙。
“我不唱童谣吓吓他们,万一他们出来看到了,被吓死了,谁负责?!”
这个理由,让陆不同没忍住笑。
“好像理由很充足。”
见血兔子没有害人的心,刘锦雁想放它一马,但还有一个问题,需问它。
“你是刑仵作养的那只兔子吗?”
血兔子看着她,大声回答。
“那不然呢?”
确定后,刘锦雁还有一事不解。
“你既已成了精,为何还让几个小孩子把你的皮给刮了?”
血兔子沉默,耷拉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出。
“刑仵作当时在房间里看着,我不想变成妖怪,吓到他,他是个好人,要不是他在菜市买下我,我已经被人做成兔丁儿给吃了。”
听到一只兔精为了不吓到恩人,居然甘心赴死,陆不同有些动容。
刘锦雁看了一眼陆不同,然后看回血兔子。
“但你现在已经死了,不能陪在他身边,有没有想过以后?”
血兔子壮着胆子望向刘锦雁。
“你一口就把我给吞了,我哪儿还有以后?”
陆不同直接笑出声。
刘锦雁被这只蠢兔子给气到了。
“你别逼我!”
听到这句,血兔子闭上嘴,盯着她。
刘锦雁看着它,忍了又忍。
“走吧,找衣服,找到了衣服,跟我回长安。”
血兔子没忍住问她。
“不生吞了?你是想换个地方炖我?”
刘锦雁感觉自己会被这只兔精给气疯,忙对陆不同摆了摆手。
“我不管了,陆大哥,你陪它找衣服吧,我先带将士们回军营,我们在长安碰头。”
陆不同听了,想起正事。
“我们不去找景隐吗?”
刘锦雁走出几步后,回头看向陆不同。
“我带兵来的时候,路过了那个地方,我去看了,那个老头儿不是景隐。”
陆不同听了,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