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宅里的人,除了鬼医丹南,没谁笑得出来,刚才的雷,吓坏了黄山跟陆不同他们,他们站在屋檐下,望见屋顶上的江夙夙被雷劈得头发冒烟,他们心里担心得要死,不知道鬼医丹南是怎么笑得出来。
而这样的雷,一共有四道……
三道是冲着这宅子,一道是冲着流萤。
流萤望着江夙夙,握紧了自己的手,满眼的忧,江夙夙瞥见流萤在担心自己,朝她笑了笑。
“流萤姐姐别怕,没事的,我身体好。”
长安木鬼听到江夙夙这句,槐树身摇了摇,他不信江夙夙的鬼话。
眼看又一阵狂风要来,吹向斋宅,新妇蛛倒挂在门前,继续补丝,将整个宅门布满。
轰哐!
一声雷下,江夙夙的衣裳直接起火,吓得她连忙用手去拍,鼻子一吸,似闻到了一股烤肉香气。
陆不同看不下去,走到了鬼医丹南门口。
“先生,要不然我上去帮她扛一道,四道雷,她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鬼医丹南看向陆不同,摇头。
“得她承受,这个忙,你帮不了,你现在上去引不了雷,雷会劈到其它地方,如此一来,她就白受了前面两道。”
江夙夙在屋顶上听得清清楚楚,朝下面大声的喊。
“没事的,陆大哥,我受得了!”
话音刚落,又一道雷打在她的身上。
江夙夙被雷电打得骨头都麻了,脸也被烧成焦黑,连身上的衣服也没剩多少。
破庙内,丁晚来看着外面的雷雨,想着江夙夙,皱紧了眉。
第四道雷下来后,江夙夙被打趴在屋顶,整个人都在冒烟。
阴司地府中,阎王翻看着生死薄,看到一个人的名字时,打了个冷颤。
“跳过!”
判官在旁见到,笑得小声。
看到江夙夙撑完四道雷劫,秦如连忙飞上屋顶,将她抱下。
雷劫已过,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对于斋宅来说,不算什么,有新妇蛛的蛛丝挡着,宅门不会被风吹倒,门没事,宅子就不会有事。
江夙夙被送到月光纱内治伤,半梦半醒中,她灼痛的身体渐渐感到清凉,她努力的睁开眼看去,看到了鬼医丹南,只见他眉目如墨,双唇似染,脸庞像是被细笔勾勒出一般,她是第二次,这么清楚的看见师父。
鬼医丹南见她已醒,正想施法送她出月光纱,江夙夙却坐起一把将他抱住,她笑得很开心,像是个求表扬的小孩儿。
“师父,我是不是很勇敢?”
鬼医丹南点头一笑。
“出去吧,阴司地界,你不能久待。”
江夙夙不愿听他的话,死死的抱着,不想松手。
“不要。”
鬼医丹南见她耍性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听话。”
江夙夙正犹豫着要不要听话,忽闻到鬼医丹南身上的味道,脑子开始有些犯迷糊,想起了丁晚来亲她时的感觉,她突然想知道……
鬼医丹南看到江夙夙的唇就要贴向他的唇,心突然慌得什么也不顾,一手将她打出了月光纱。
“越来越放肆了!江夙夙!”
被鬼医丹南摔出月光纱,跌在地上,江夙夙翻身坐起,并不生气,只看着他。
“我不懂,为什么太监喜欢,师父却不喜欢?”
这个问题,鬼医丹南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夙夙开始自己去想,很快想出答案。
“我知道了,太监喜欢我,师父不喜欢我。”
看到江夙夙走出房去,鬼医丹南有些回不过神。
经过一夜风雨,天空再次放晴,林间传来蝉鸣声。
步暝几人坐着马车赶路,不时的看向马车外。
丁晚来摸了摸怀里的瓶子,这是鬼医丹南给他的,用来装文勇的鬼魂,让他可以把文勇带在身边,省得查到什么,还得回长安问文勇。
几天后,算着行程,他们快到临安王府,沟鼠杜姑娘发现几只野猫一直跟着马车,跟了好一段路,每当它与那些野猫对视的时候,它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冷得打摆,这是猫对鼠的压制,是天生。
蟒蛇长夜也瞧见了,马车慢时,那些猫跟得慢,马车快时,那些野猫也会跟着马车跑起来。
“当真诡异,可惜都是些寻常野猫,无法言语,想问什么,也问不出来。”
步暝放下车帘,点了点头,此事,他也认为遗憾。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临新王府,见马车停下,那些野猫停止了跟踪,一只只野猫在离开时,不停的回头看。
临新王知道丁晚来他们是来查王妃的死,由是丁晚来的身份特殊,他自然不能薄待,当丁晚来直言不讳的问他,王府外为何会有这么多野猫时,临新王把气一叹。
“王妃生前心善,见不得什么小狗小猫没有吃喝,但这野猫野狗的数量太多,王府又养不下来,她只好时常出府投喂,久而久之,她心善这件事,好像是在那些野猫间传开,便都来到王府跟她讨食,就因如此,这野猫越来越多,赶也赶不走,撵也撵不散。”
这件事,步暝出去调查了,回来后,告诉丁晚来,临新王说的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