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父亲被无罪释放,步暝赶回家见了父母。
一家三口,历经此事,更见真情,步暝不吝的与父母说起,他已有看中的女子,若能追求到,定带回来拜见父母。
步敬亭跟妻子听了,比得了什么宝贝都心里舒服,催着让他加把紧,那一天,他们老两口都盼着。
江夙夙因是受了丁晚来所托,跟流萤说起了步暝的好。
其实,步暝这个人好不好,流萤看在眼中,那次迎战沟鼠,他不惜以命护她,她心中存着感动。
但是,流萤计较自己身上所经历的,若按别人的话说,那她就是残花败柳,这样的她,他越好,她觉得自己越难以高攀,怕他会嫌弃她。
听到流萤有这样的顾虑,江夙夙看着她直言。
“流萤姐姐你想多了,步暝不会嫌弃你的,你的一切,他早就知道了,他对你还是喜欢。”
流萤不敢相信。
“他……。”
江夙夙对感情并不太懂,反问她。
“流萤姐姐,真的喜欢一个人,会在乎这么多吗?”
地狱雀飞到流萤身边落下,化作人形,搂住了流萤的肩。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不会在乎那些过往。”
沟鼠杜姑娘偷听了好一会儿,从床底下钻出。
“我也觉得不会,我曾做过人,心里清楚,人生不过数十载,若不能爱己所爱,相爱却不得相守,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光,何其悲哀?”
流萤听得低下眉眼去想。
江夙夙看着流萤,她也想了想。
“其实,步暝是不是喜欢你,我觉得都不是重点,我只关心,流萤姐姐,你对他是不是喜欢?师父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因为那个人而快乐起来。”
流萤的手指绞着衣裳,抬起头看江夙夙跟地狱雀她们。
“好像有那么一点。”
地狱雀听了这句话,笑道。
“既只是有一点,那就不急,慢慢来,等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作决定也不晚。”
沟鼠杜姑娘听后,倒到地上去哀声。
“诶,我真是羡慕流萤,喜欢流萤的至少是个人,喜欢我的,现在只有沟鼠,我可如何是好?”
流萤三人听得笑出了声。
想到那沟鼠之多,连是哪一只沟鼠喜欢这个沟鼠头子,就算杜姑娘说出来,她们都分辨不出。
陆不同跟书鬼下棋,赢下一子,蟒蛇长夜看不太懂,全靠长安木鬼跟他讲解下棋的精要秘诀。
入夜后,沟鼠杜姑娘跟地狱雀一起,随流萤利用月华修行,风吹下一些槐花,落在她们的头顶。
蟒蛇长夜本也想一起修行,但见她们都是女子,他没好意思上前,自己躲到了一边去。
入夏的天气,月亮在夜空变幻其形,眨眼就是几日过去。
下弦月勾勒出万物线条,墨黑的山间,一条灰白色的石阶,从山脚延伸到山顶,山顶上,孤零零一所寺庙,寺庙的大门洞开着,里头无灯无烛,一片漆黑。
向山上走着,书鬼纵然是鬼,也觉一路阴风,让人想打退堂鼓。
两天前,他与流萤为了替江夙夙赚钱,揭了长安城新贴的悬赏单,这才到了这里。
悬赏单上写着,这个寺庙闹鬼闹得厉害,吓走了寺中的僧人,一时间流言四窜,为了不让百姓恐慌,官府特意悬赏,让能人异士前来查清真相。
流萤见书鬼在自己身后慢慢吞吞,回头催促。
“怎么走得这么慢?就不能再快一点儿?”
书鬼看向走在前面的流萤,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害怕,你会笑话我吗?”
流萤没有心情取笑他,只看着他提醒。
“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你说你是鬼,不怕鬼,一定能将作妖的鬼拿下。”
书鬼上得三步台阶,望着流萤解释。
“我自己是鬼,当然不怎么怕鬼,但是这个寺庙有些可怕。”
流萤听了,望向山顶的寺庙,皱了一下眉。
“如果有僧人在,我也怕,怕这庙里有高僧,到时对付咱们俩,但他们不是说这寺中一个僧人也没有了吗?应该没什么好怕。”
流萤的话刚说完,洞开的寺门中,走出一个穿着僧衣的年轻僧人,僧人目光极远,似能看到他们,还对他们笑了一下。
这个僧人的出现,把流萤吓了一跳,忙书鬼身后躲。
书鬼望着那僧人,咽了咽口水,眯着眼看清那僧人的口型,好像在跟他说‘上来’,这让书鬼更怕。
“要……不,我们先回?”
流萤很怕,但心有不甘。
“我们两个雄心壮志的出来,就这么回去,不会显得很丢人?”
书鬼望着庙门口的年轻僧人,再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发干。
“没事,我们俩不算人。”
流萤听后,一咬牙,转身开溜,跑得那叫一个快,书鬼根本追不上她。
听完经过,丁晚来笑出声,见他取笑流萤他们,步暝撞了一下他。
江夙夙叹气后起身。
“我都说了我去嘛,你们非要跟我争。”
书鬼跟流萤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