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丁晚来跟步暝一样,接受不了这个世界上有鬼、有妖,但在与江夙夙他们的相处中,他早就把人鬼妖的事想开,是以搂着步暝的肩膀笑。
“我无所谓他们是谁,倒是你,既已知道流萤的真实身份,能打消那翻痴心妄想也好,不过,他们的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他们虽不主动害人,但也不希望有人去害他们,一般的人,也害不了。”
步暝点头,看向丁晚来。
“这个你放心,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也不可能往外宣扬,你是我兄弟,我不会害你。”
说完,步暝低下头,皱着眉深思。
在与步暝分别前,丁晚来拜托了他一件事情。
步暝受丁晚来所托,当天便出了长安,去调查地狱雀丈夫的杀妻案,去了十天才回。
回来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丁晚来,直呼差点儿被丁晚来害死,不等丁晚来问他,他自己说起。
查地狱雀的案子,倒是不难,想是那地狱雀的丈夫狂妄至极,以为妻子没了娘家人,死了也没人追究,证据并没有清理干净,步暝好查得很,此行算是拿到了实证,也找到了一些可用的证人,凑在一起,能够判地狱雀丈夫一个死刑。
危险不在此事,而是步暝回长安的途中。
他经过一个小镇,镇上有血案发生,他身为六扇门的人,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不闻不问,一翻初步调查后,得知杀人的是如同野狼一般的猛兽,而非是人。
因命案是一而再发生,为了不让事态扩散,步暝便留在镇上蹲守,终让他逮到那东西趁夜进入镇子杀人。
他追去时,刚好看到一个大箩筐背后,一只灰毛活物按着人在啃,他见了连忙拔刀,本该将那害人的东西一刀砍死,可这时,他忽想起丁晚来说的,动物可成妖,就想着,能不能先与那畜牲沟通一翻。
在他跟那畜牲啰嗦了几句之后,也不知道那畜牲有没有听懂,它竟抬头露出带血的长牙,朝他狠扑过来,要不是他的刀挡得够快,那怪物当场就会咬断他的脖子。
现在想起来,步暝还后怕得很。
听到这里,丁晚来忍不住追问。
“后来呢?”
步暝放下茶杯,望向丁晚来。
“后来?后来那畜牲见一下没弄死我,自己跑了,我再去追,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想到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解决,我就想,先回长安,把你要的证据先交给你,然后带齐人手,再去抓它,以防那个畜牲往后再出来害人。”
丁晚来轻皱了下眉。
“你总畜牲畜牲的叫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可有看清楚?”
步暝摇头,仔细回忆。
“那天晚上,天很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它不是狼,因为它露的是门牙,而非獠牙,体形比猫要大,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时间,我也说不好。”
丁晚来仔细想了想,看向步暝。
“要不要帮忙?”
步暝眯着眼看丁晚来。
“你是说……。”
丁晚来想起江夙夙,满脸的笑,都不用隐藏。
“夙夙很喜欢管这样的闲事,她的所求也很简单。”
步暝想起江夙夙喜欢钱,忍不住笑上一声。
“对她来说,你的钱应该最好赚。”
丁晚来抿着嘴笑。
“我不怕她赚我的钱。”
步暝跟丁晚来多年朋友,自然能洞悉丁晚来的想法。
“她费尽心思在你这儿赚钱,你挖空心思的让她赔钱,就为了把她留下来?我以前都没看出,你还有这样的心机跟手段。”
丁晚来笑着喝茶。
“非常人,自要用非常的手段。”
步暝感到好奇。
“说起来,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姿色嘛,还行,但她行为暴力,头脑又简单。”
被步暝问到,丁晚来想起不久之前,笑意弥漫在眼。
“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是舍不得,从见到她第一眼,就舍不得她只是一个过客,只是一个偷我衣服的贼,所以,我不惜报官,也要把她找出来,而后,看到她吃东西认真的样子,我又舍不得她挨饿,一想到,她往后居无定所,没有东西吃,我就有些心疼,再后来,我吻过她以后,就觉得……是她了,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念着这四个字,步暝低下了头。“你倒好,不管她怎么样,她起码是个人,你还可以非她不可。”
丁晚来看向步暝,说出的话掏自心窝。
“她是不是人这件事,最初,我确实在意过,但后来,我觉得没那么重要了,就算她是鬼,是妖,我都能接受,我对她,就是明知道她不是什么都好,却还是忍不住喜欢。”
步暝喝完杯中的茶,又给自己倒了满杯饮尽,重重将空茶杯放下。
“你不在乎世俗?”
丁晚来昂起头笑。
“这个世俗,我没办法在乎,我做不到娶一个家里看得上的女子,相敬如宾,像是招待客人一样去过一辈子,也万不敢想,往后会对生活有多不满,而终日流连烟花酒楼。”
步暝继续给自己倒茶,把丁晚来的话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