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的持续时间延长到一个月,于是每个月的月初,祭司们都要为下一场绯红餐桌的开启找到足够多的祭品,祭品的数量通常是三到五人。
如果能够完成这样的任务,祭司的职位就会被保留,祭司们就能够在自己的私有地上继续快活。
倘若完不成供养任务,来自教会更高一级的行政人员就会降临祭司驻地,为祭司们降下责罚,同时指派一位新的祭司对驻地进行接任。
对于每个月的供养任务,何不乐显然是完成得很好的。虬龙岛上的何家人同时做救援船和海盗两门营生,一些小辈为海上人才厅从海底捞取旧世界的人才的同时,另一群小辈也从海上的新世界船只里进行“财富的过滤”。
每个月,从何不乐手上经手的“人力资源”都有数十名,从中抽取三五名作为祭品,只不过是账面上汇报时的数字少一些罢了。
但,教会的任务并不只有供养任务,除此而外,还有一个名为“晋升任务”的奖励任务。
只要祭司人员,能够证明自己有“为教会培育出绯红恶魔的能力”,祭司就可以晋升为更高一级的神官。
表面上看这自然是奖励,只要成为神官,祭司们就能从偏远的苦寒之地重新回到教会的权利中心,走上成为教会风云人物、位高权重的道路。
但对于何不乐这样的祭司来说,成为祭司就已经是他的毕生目标了,他并不想走得更远。
甚至说,他不想,也坚决不愿意走得更远。
虬龙岛虽然在东部海域的二十三号区域,离西边的大陆地远之又远,几乎到达了文明世界的最边缘,但对于何不乐来说,在虬龙岛上做祭司,享受五百多人的供奉,自由又自在。
教会所关注的,只有自己每个月是否能够完成一次充足的供养任务,除此而外,所有的时间,都留给自己作威作福。
而倘若自己不幸培养出了一只绯红恶魔呢?
那自己就会被教会所重视,被火线提拔成神官,而此后,稍微好一点的未来是调去负责边缘地区的供养任务巡查,但更大的可能性,就直接调去大陆地,在主教廷的监视下,按照各种规章办事了。
地位这个东西,不能没有,也不能有得太多。
何不乐只想做自己的土皇帝,他已经六十岁了,让他去和权力中心的那群人斗智斗勇,那等于是罚他去受刑。
因此,晋升任务是万万做不得的,哪怕有符合培育资格的绯红恶魔温床,对于何不乐来说,也一定要压下去,并且压死。
何小鱼指了指自己,
“比如,我这样的。”
何小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疤痕又一次变成红色,周游分明地看见,那右侧眼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随着烧伤疤痕的变色突然多出来了第三只眼睛,与何小鱼的右眼并排,就好像她的复眼。
周游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关节,又一次把手掌贴上去。
蓝色的力量温和地覆盖住何小鱼的脸庞,那颗复眼所在的位置又重新变成皮肤。
“绯红恶魔正在你的体内诞生?而何不乐想做的,是在那恶魔彻底诞生之前,烧死你?”
周游问何小鱼。
何小鱼摇头,说:
“他不想这样,他也做不到。”
“绯红恶魔的诞生存在一个过程,但从恶魔诞生的过程开始那刻算起,诞生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过程只是一个光锥,从未来跑回来,追上过去的尾巴。”
“现在就是过去的尾巴。”
周游点了点头,时间光锥的理论他在旧世界毁灭之前就亲自体验过。
那是在自己最终决定拥抱沸腾之血化作的巨人之前,当他的精神体在决定投身入那一望无垠的巨人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世界的毁灭就变成了一个正在进行的过程。
在此之后,无论过程怎样变化,结局的那个点都是不变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间光锥就是因果,先有了结果,过程自然就出现了,这便是一种由果推因。
周游问何小鱼:“你能意识到自己还有多久会彻底地变成绯红恶魔吗?那种无法交流的,只会以人类情绪为血食的邪祟?”
何小鱼掰着手指头数,掰出五个手指头,又摇了摇头,把手掌握起来:
“我不知道。”
“你推到海里的那棵图腾柱,在教派内,叫做“注视之钉”,如果我没被注视,我这样的适龄、适格载体会在负面情绪满溢后的五天里孵化出常态的绯红恶魔来。”
“就是那些蜘蛛,也许你在天庭的宣传画册上看到过,没有人形,很纯粹的情绪蜘蛛。”
“注视之钉是一种特殊的赐福,获得注视的过程,就像你所见到的那样,把我捆到图腾柱上,然后用特殊的油料将整根图腾柱点燃,以获得绯红之母的注目。”
“就像一个标记?”周游插了一嘴。
“对,像一个标记,拥有标记的人,绯红恶魔的孵化方式会随之产生变化,孵化的过程也会因此放缓。”
何小鱼点了点头,继续说:
“据大祭司说,接受过绯红之母注目礼的孵化者,所变化的绯红恶魔最终形态,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