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谓的正义的,毕竟是极少数。
至少王大摆从业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个来线下找自己说“你这么做不行”的。
于是漆黑键盘便一直我行我素了下去。
直到王大摆发现,即便来到了线下,即便取得了负清师资格,这个世界上依旧有很多的正义,他伸张不了。
有很多的不公隐藏在规则之下,又有很多的不公隐藏在道德之下。
这些隐藏着的不公,对于已有的规则来说,一部分是司空见惯的常态化事件,另一部分,是样本太少的小概率事件。
但无论哪一种,都属于负清系统覆盖不到的区间。
“没有污染场的地方,世界就没有黑暗了吗?”
“污染场的存在,真的就是完全没有价值的吗?”
告死鸟找到王大摆,告诉他污染场的存在是有另一层意义的,它不仅仅是“绝望的溃疡”,也是可以被超人们手握的“正义的武器”。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告死鸟引爆了一间游泳馆里放置的多枚情绪起爆器,这家游泳馆的教练借助职务之便对多名孩童进行了边缘行为,但由于这种行为难以被监测,至今没有有效的证据将教练送进监狱。
与此同时,孩童们身上的负面情绪不足以转变为绝望,向犯罪教练复仇的污染场也难以诞生。
“这就是人类天平存在的意义。”
“负清管不了的事情,我们管。”
“负清给不了的公平,我们来。”
告死鸟邀请王大摆加入人类天平组织,于是在漆黑键盘以外,王大摆便同时成为了人类天平的海鸥。
王大摆是非常喜欢海鸥这个身份的,他每个星期都要去码头整点薯条。
倘若漆黑键盘的公开身份能够解决这个世界上的不公之事,王大摆便用漆黑键盘的身份解决问题,期间毫无顾忌地嘲讽多方当事人几句。
倘若漆黑键盘的公开身份无法解决,那么来解决问题的,就是人类天平的海鸥了。
找到负面情绪最为突出的那个点,通过起爆器引爆情绪点,对不公之事的始作俑者进行污染场惩罚。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海鸥的名声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绝望行动迅速扩大,而漆黑键盘的名声也同样扩大,因为很多以海鸥身份制造出来的污染场,王大摆最终都会以漆黑键盘的身份去收拾干净。
“始作俑者已经受到惩罚,那污染场就不应该扩大到更多人。”
于是王大摆在负清部和人类天平中的排位,就这么平稳且迅速地,不断提高。
直到有一天,比告死鸟还要高一级的红尾鵟找到了王大摆。
“你有没有兴趣,去追求更大的正义?”
红尾鵟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不公,都来源于资源分配的不足。
想要改变这种不公,就要有真正意义上改天换地的力量。
比如,传说之中,调停员们之所以能成为调停员,就是因为他们获得了张紫河教授的传承,从张紫河教授未写完的第七本书中,找到了化身为神的办法。
“但那本没写完的书不是在中一群联盟重库的最深处吗……”
“所以我们找到了另一个办法,通过灵体纠缠者的眼睛,去深入过期的死者记忆,观察那面我们无法观测的墙壁。”
“即便穿越者可以观察到墙壁的具体内容,我们也没办法现在就真的找到一个穿越者来帮我们观察墙壁吧……”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
红尾鵟的面罩下露出精光。
“松鸦博士的研究到了关键的地步,我们发现,即便穿越者并没有穿越,能够成为穿越者载体的那个人,却是固定的。”
“组织要你前往盐水负清大学,找到最有可能成为穿越者的那个人,然后想办法提前激活他。”
……
王大摆的目光透过时间与空间的重重迷雾,看向坐在台下的谢治。
但他看的并不是谢治,而是谢治身上,代表着那“更大的正义”的某种可能性。
即便自己被赵海洋抓了,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俘,还写了一万字的检讨等待演讲,但人类天平交给自己的任务,已然是完成了。
成神书的记忆拓本已经顺着提取器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那些和自己有着一样抱负的同伴,一定会把成神书用到它应该的用途上。
至此,自己便死而无憾了。
只是……
王大摆在内心里自嘲地摇摇头。
自己想了无数种关于自己的死法,却没想到,到最后等待自己的,是从来没有想过的社会性死亡。
赵海洋校长的那一番致辞以后,王大摆并没有死,甚至也许永远都不会死了。
但无论是漆黑键盘还是海鸥,已然是全部被摧毁。
不管是名望,还是尊严。
但偏偏自己无法挣脱来自7号调停员的力量……
自己只能顺着这确定的剧本,将准备好的检讨信念出。
“我,王大摆,为自己在过往岁月中的那些可笑的幼稚行径在此忏悔……”
“因为贪图一时的享乐,和罪恶审判者的虚名,我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