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面朝人海坐在医院一楼的问询大厅,但谢治全然不在乎。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嘴里的饭菜是如此的香甜。
“抱朴子灵魂粉末……”
谢治一边咀嚼着饭菜,脑子里一边思考着和灵魂粉末有关的事情,
“抱朴子,抱朴子,听起来像是某种道家的东西。”
“巨大月亮照耀之下,也依旧有道家的存在吗?”
“我记得上一辈子自己所在的世界里,道士们占卜测算所依托的,很大程度上都是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如今的世界月亮变大到过去的将近十倍,每天升起落下两次不说,就连基本的阴晴圆缺都不知为何消失了……”
“这样的世界里,道家学说里起作用的又能剩下多少呢?”
谢治一边琢磨着,往嘴里送饭菜的动作却没停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嘴里已经包得满满的了。
“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月亮的变化对于道家这类的传统学说来讲也是好事呢。”
“毕竟既然连缓解灵魂纠缠症状的灵魂粉末冲剂都能做出来,说明在月亮发生变化以后的这些年,不管道家的基础学说受到多少影响,在理论化与工业化上反倒都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和现代医学互相结合起来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灵体纠缠即便是这种变异道家与现代医学相结合之后,目前也是无法根治的,因为客观来说这并非是一种病症,而是负清师的人格拟态和负清师本人之间的另一种和谐共存方式。
而“无法正常吃饭”的状况,与其说是一种病症,不如说是灵体纠缠这种共存方式所存在的弊端。吃饭前先撒上一包“异界特供板蓝根”,才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一大袋抱朴子灵魂颗粒里有四十二包,一天三顿各吃一包,恰好能抵两个星期,司马喜医生给谢治的处方上开了两袋,嘱托谢治药剂吃完以后再来医院复查。
“说起来,这药还挺贵的。”
谢治正沉浸在穿越后的第一顿美食当中,王大摆的话突然闯进了他的沉迷。谢治睁开眼睛看向王大摆,对方的手里正拿着本次就诊的账单。
“一万两千五百块信用点一袋,光是两袋灵魂冲剂的价格就高达两万五啊……”
嘴里咬着勺子的谢治顿时眼睛就瞪圆了。
他把勺子吐出来,又把王大摆手里的账单抢过来。
“多少钱?”
账单上分条罗列着本次综合医院就诊的消费项目:
全身检查一千六,胃镜和胃功能检查八百,住院和护理费用一千八……
抱朴子灵魂颗粒,一万两千五百……乘以二……
“总计,两万九千八百信用点,有负清师从业资格证书或者其他特殊危险行业从业资格证书可抵扣百分之六十……抵扣百分之六十还要交多少?”
“算下来大概一万二,灵魂颗粒正好一万块钱。”
王大摆掰着手指头心算。
谢治看了看不远处的结账台,又看看自己手机里的信用点钱包。
他突然间意识到,从今天开始,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光是要好好活着好好吃饭,就超过一万块了。
三百万,能撑多久?最多三百个月?
“咦,等等,三百个月是多少年?”
“二十五年,怎么了?”
那没事了。
谢治一扫之前的阴霾,自己还不一定能活到二十五年以后呢。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巨大月亮世界里,多活一天都算是赚到,自己竟然还有能活二十五年的存款。
笑死,根本用不完。
……
酒足饭饱,谢治一顿饭吃完了王大摆带来的四人份套餐。
谢治惊讶于自己的食量,王大摆则说这是负清师召唤拟态化身后的正常食量水平。
每个负清师的身体里都相当于同时住着好几个人,而召唤拟态化身进入战斗状态又相当于用一个人的身体同时进行了多个人的剧烈运动,能量的消耗增多,需要补充的营养成分自然也就成倍地提高。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天光大厦事件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谢治擦擦嘴,站起身来把餐盒和方便袋扔进垃圾桶。
“我还想问问你。”
王大摆看向谢治的眼睛,
“陆川发消息跟我说,污染源往天台逃跑了,你们三个准备跑到天台去围堵它。但当我赶到天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们仨外加一个女人筋疲力尽地躺在天台上,七歪八扭着。”
“大楼里的其他月亮头呢?”
“中心污染源解除,污染场就会快速瓦解的。王丽丽昏过去以后,天光大厦里还在游荡的月亮头们很快就都变回了人样。负清部的朋友们跑过来收拾残局,有后遗症的感染者分一组,拖到第一第二综合医院去了,没有后遗症的感染者也有一部分需要住院观察,一二两院床位紧张,于是就和咱们一起被拉到了三院这边来。”
“咱们?陆川和熊安穗也在这边住院?”
“老陆和熊瞎子早上就回去上课了,今天讲《高等负面情绪清理方法论》,孙老头的课,几个专业的人都得去上。算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