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阁楼内此时共有三人,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年轻男子隔着茶几并排坐在椅子上。还有一名年轻男子站在坐着的年轻男子身后。
“都办妥了?”中年男子看见马管家进来,开口问道。
“回庄主,都办妥了。”马管家赶紧上前,将高唐按了指印的那叠借据放到茶几上,又对中年男子行礼道,“按庄主吩咐,借据上都有高唐指印,一共是三百七十万两。”
“你下去吧。”中年男子朝马管家挥了挥手。
马管家又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中年男子拿起桌上的借据翻了翻,这才递给身旁的年轻人,“乔护卫,按郡主的吩咐,事情已经办妥。”
乔毅接过那叠借据,转而交给身后站着的人,身后的人赶紧躬身接过。如果高唐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站在乔毅身后人,正是白天和他赌斗鸡的徐公子。
乔毅朝中年男子笑了笑,“卢尚书,等所有事情结束,郡主自会向大人道谢。”
“哼,郡主神通广大,我卢学章不敢当。”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甘。
“卢尚书也不必如此,郡主对大人并无恶意。”乔毅微笑道。
卢学章点点头,“烦请乔护卫转告郡主,希望她信守承诺。”
“卢尚书请放心,郡主从来说到做到。郡主只想请卢尚书帮个忙而已,对九回山庄里的事情没兴趣,当然会守口如瓶。”
“那就好。”卢学章应了声。
乔毅和徐公子出了六角阁楼。
徐公子边走边问:“乔大哥,这九回山庄向来神神秘秘,就连久居京城的人都不知道庄主是谁。郡主如何得知庄主就是工部尚书卢学章?”
乔毅停下却,皱着眉,语气严厉,“郡主的事情,是你我能打听吗?”
徐公子连忙抱拳行礼,脸上汗都冒了出来,“是,属下该死。”
乔毅这才放缓了语气,“行了,事情已经按郡主预料走到这一步,你明天见到高长福后,万不可露出马脚。”
“是,属下一定把事情做好。”
乔毅重重吐出口气,“等到此事结束,你便立刻回江南老家。记着,以后不可再来京城。郡主赏你的银子,也足够你一家老小过完下半辈子了。”
“是,烦请乔大哥替属下多谢郡主。”
次日一早,九回山庄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还紧闭着,有名五旬左右的男人正在门前焦急踱步,他偶尔走到紧闭的木门前,将脸贴上门板,用一只眼睛透过门逢向内张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唐的亲生父亲,广阳伯高长福。
昨日晚间,他见到九回山庄来报信的人,来人拿着高唐随身携带的玉佩,说高唐被留在了九回山庄,暂时不能回府,如果想让高唐回来,他必须亲自去接人。
他大惊,他知道自己儿子闯祸的本事,这次又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让别人扣下。他问来人,高唐到底做了什么,来人不说原由,只说让他尽快去接人。
他一夜没睡好,也不敢告诉夫人,今天天还未亮便起了身,匆匆梳洗后便急忙赶往九回山庄。谁知他来得太早,山庄此刻还未开门。
高长福在门前来回踱步,唉声叹气,忽然听见身后那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呀”声。高长福转过头,看见木门从里打开,跟着走出四个青一色打扮的壮汉。
高长福连忙急走几步,问其中一名壮汉:“请问高唐是否在贵庄?”
壮汉看了眼高长福,声音粗旷,“在,你是谁?”
“我……我是他父亲。”
壮汉又上下打量一番高长福,“跟我来吧。”
高长福跟在壮汉身后进了山庄大门,壮汉领着高长福七拐八弯来到一所院子。
二人进了院子,壮汉走到其中一间厢房门前停下,转身对高长福道:“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便越过高长福快步离开。
高长福没有犹豫,伸手推开厢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厢房内,高唐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震天。高长福见状怒火中烧,快走几步来到床前,一只手揪住高唐衣领,另一只手狠狠朝还流着口水的高唐脸上扇去。
“啪!”耳光清脆响亮,把熟睡中的高唐一掌打醒。
高唐睁开眼,觉得脸上火辣辣疼,一轱辘爬起身就要开口骂人。定睛一瞧,自己父亲正一脸怒容看他。
高唐慌了,也顾不上穿鞋,连忙光着脚下床给高长福跪下,拉着高长福衣摆说哭就哭,“父亲,父亲,您总算来了,快救救儿子吧。”
“你又闯了什么祸?快说!”高长福怒不可遏。
高唐哭声一顿,原来父亲还不知道他欠了山庄银子。他刚想找个借口搪塞,仔细一想又不行,这事根本瞒不过去。
于是,他只好哭丧着脸,把欠山庄银子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三百七十万两?!”高长福听到高唐所欠赌债数目只觉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父亲,父亲,”高唐连忙站起身,伸手扶住高长福,又扶高长福到椅子上坐下。又拿起桌上茶壶给高长福倒了盏茶,“父亲,您喝茶。”
高长福接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