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儿气得全身发抖,脸憋得通红,伸手指着翟燕道:“翟燕,你一个北越公主竟如此不知廉耻,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翟燕伸出手,毫不介意拨开赵晴儿的手指,冷哼一声,轻蔑道:“哼,赵晴儿,我不知廉耻又如何,你坐在这儿长嘘短叹就能嫁给花显了?你若没胆量,就趁早别做梦!”
“你……!”赵晴儿被堵得说不出话,气得直喘粗气。
翟燕站起身,缓缓走到赵晴儿身后,伸出柔嫩的双手,轻轻按上赵晴儿双肩。俯下头,将嘴凑到赵晴儿耳旁小声道:“公主,机会只有一次,眼下只有我能帮你,愿不愿意,就看你自己了。”翟燕语气轻缓,充满诱惑。
赵晴儿沉默良久,才深吸口气道:“你想让做什么?”
她这样问,显然已同意翟燕的提议。翟燕很满意。
“这两件事很简单……”翟燕脸上笑容诡异,又伏在赵晴儿耳边开始低语。
赵晴儿开始听得直皱眉,越往后听,脸色越难看,最后一张脸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赵晴儿扭头看着翟燕,颤抖着声音问道。
翟燕直起身,离开赵晴儿,“这些事你不必知道,你只需按我说得去做就行。公主……”翟燕笑得得意,“我想你现在应该去找你母妃了。”
正阳宫寝殿内,陈蓉形容枯槁躺在床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呆呆望着帐顶。向来丰膄脸庞已经瘦得失去人形,隐隐透着黑气。偶尔抽搐脸皮,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
从昏迷中醒来后,陈蓉浑身疼痛难忍,彻夜无法入眠。翁同说,中了这毒,开始都会很痛。陈蓉一直在想,赵康也中了这毒,这些年到底是如何撑过来的?
身上的痛,再痛也敌不过陈蓉心里的痛。陈莹莹,这个她费尽心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下的侄女,这个她一心想保护的弟弟的女儿,竟然下毒害她。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恩将仇报,尤其恩将仇报的还是自己的亲人。这种痛,简直比被人在心口上插上一刀更令人痛苦。
“母后。”赵玉贤走进寝殿,坐到床边,轻轻握住陈蓉的手。
“母后感觉如何?”赵玉贤温声开口问道。
陈蓉无力摇了摇头,身上的疼痛让她不想说话。赵玉贤扶陈蓉坐起身,将一个枕头塞到她背后。
“玉贤,你近来如何?”陈蓉有气无力问道。
“儿子很好。母后身子不适,不要想太多。”赵玉贤轻轻握了握陈蓉的手。
“天和呢?为何一直没见他?”陈蓉又问。
赵玉贤垂下眼眸,“大哥在自己府里,儿子也很久没见过他。”
“是吗?”陈蓉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玉贤,你千万照顾好自己,你大哥已经如此,你若再出什么事,母后……母后就真活不下去了。呜……”陈蓉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赵玉贤拿出帕子,边替陈蓉抹泪边安慰道:“儿子会好好的,母后不用操心。母后现在只需安心养好身子,其它什么都不用想。”
陈蓉点点头,赵玉贤又扶陈蓉躺下。
叶知瑾忽然收到一张请柬,是翟虎邀她明日参加酒宴的请柬。
看着手中请柬,叶知瑾只觉心烦意乱。她现在实在没心思参加什么酒宴,尤其是翟虎设的宴。
虽然皇帝现在还未下旨让她去合亲,但这事只要悬在那里,就让人不安。赵康现在没下旨,不代表拿到解药后不让她去合亲。
“姑娘,明天去赴宴吗?”冬儿拿起请柬看了看,问道。
叶知瑾默默点头,“去,翟虎是北越使者,不能怠慢。”
倘若她还是个普通侯府小姐,当然可以找借口拒绝,但如今她是郡主,很多事已经身不由己。
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两全其美,没当郡主前,她受叶敏才和老夫人摆步。做了郡主后,虽然摆脱了老夫人和叶敏才,却又被北越人缠上。有得就有失,这道理千古不变。
叶知瑾有些烦,也许是前一阵太过顺利,现在不顺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叶彭安一直没找到,袁娘被掳走,而她自己又要面临合亲。
叶彭安不出现,分家的事便无法进行。她是小辈,不能提分家。只有老夫人、叶敏才或叶彭安才能提出分家。叶正德是庶子,没资格提分家。
老夫人和叶敏才当然不愿分家,唯一能提分家的只有叶彭安。
她本打算在叶彭安提出分家后,让二房和三房彻底摆脱侯府束缚,即便侯府日后出事,二房和三房也不会为侯府所累。然而现在叶彭安不知所踪,分家一事也只能暂且放下。
还有袁娘。她曾答应过袁娘会保护她,如今袁娘却在眼皮底下被人掳走,她很自责。虽然袁娘是北越人,但袁娘和林红都服侍过翟娅公主,即便为了教自己双面三异绣的林红,她也一定要找回袁娘。
至于合亲……
叶知瑾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
想不合亲并非全无办法,只是这办法太过冒险,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做。一旦行动失败,不仅给她,而且会给大康带来麻烦。而且后果她无法承受,更无法解决。
叶知瑾停下脚,深吸了口气,不到最后关头,不能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