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谁呀?”赵天和醉眼朦胧,看着朝他走来摇晃不定的红色人影,喃喃自语。
女子施施然走到矮桌前,微微伏下身,伸出一只柔嫩葱白玉手,拿起桌上酒壶,缓缓将一只空酒盏斟满。
女子放下酒壶,端起酒盏朝赵天和盈盈一笑,声音温软香甜,“小女子敬殿下一杯。”说罢主动将酒盏与赵天和手里的酒盏轻轻一碰,以袖掩面,一饮而尽。
“好!好!哈哈……”赵天和开怀大笑,将酒送至唇边,一仰脖,也干了盏中酒。
赵天和放下酒盏,女子拿起酒壶,又给两只空酒盏斟酒。
赵天和微微眯眼,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挑起女子下巴,又将自己的脸凑到女子眼前,问道:“我说,你是谁呀?为何本宫没见过你?”
赵天和举止轻浮,女子并未反抗,反而朝赵天和嫣然一笑,“殿下果然贵人多忘事,围场一别,这么快就忘记小女子了?”
赵天和闻言一愣,又仔细端详女子的脸半晌,忽然没了笑容。
赵天和收回手,脸离开女子,坐直身子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呵呵……“女子并未因赵天和态度变了而收敛,笑着道:“芙烟是殿下的人,当然要来找殿下。”
赵天和看着李芙烟精心妆容过的脸,冷声道:“你若来向本宫讨说法,本宫没什么可说的。本宫在围场也遭人陷害,父皇为此还禁了本宫的足,这事赖不到本宫头上。即便李延亲自来,本宫也是这个话。”
赵天和终于认出了李芙烟,他在围场与李芙烟寻欢时已经喝得烂醉,根本没注意李芙烟长什么样,只知道怀里搂了个身材不错的女人。这会看见李芙烟,才依稀想起李芙烟当时的模样。
“殿下误会了,“李芙烟笑容依旧,“芙烟说过,芙烟是殿下的人,又怎会找殿下讨说法?”
“真的?”赵天和狐疑地盯着李芙烟。
“自然是真的。若殿下不弃,芙烟想从今往后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李芙烟说话时脸上笑容更加明媚。
赵天和愣了半晌,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好!好!”说着一把将李芙烟揽进怀里,盯着怀里的人,脸上现出迷醉,“美人,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宫的人,本宫一定会好好待你……”一边说,手一边在李芙烟身上游走。
李芙烟强忍心中泛起的阵阵恶心,脸上笑容却愈发动人,“是,芙烟相信殿下。”
京城的天并不比其它地方亮得早,当微薄的晨光从窗棱照进屋内,郝大成起了身。
郝大成掀开锦被,轻手轻脚下了床,踏上鞋,伸手拿过架子上挂着的官袍,边穿衣边看向床上的人。
四姨娘裹着大红鸳鸯锦被面朝里,一头乌黑秀发在枕上散开。藏在锦被里的玲珑的身段高低起伏,若隐若现。看着床上的美人,郝大成咽了口口水,不觉又有些心猿意马。
五日前,他与同僚外出听戏,一眼相中戏台上的美人。顾不上夫人反对,也顾不上上月刚纳的三姨娘,当即花重金将美人抬回了府,纳做第四房姨娘。
“老爷,怎么起这么早?”四姨娘醒了,裹着被子坐起身,那头乌黑的秀发落在柔嫩白皙的双肩上。四姨娘不愧是唱戏的出身,唤郝大成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
郝大成对新姨娘也意犹未尽,系好腰带走回床前坐下,伸手揽住四姨娘光滑的肩膀,笑道:“美人儿,老爷起得早当然是去办差,不办差,哪有银子养你这只小狐狸?“
“老爷……“四姨娘撅起樱桃小嘴。
“好了,好了,你乖乖留在府里,老爷办完差就回来陪你。想吃什么就叫下人做,夫人那里不必理会。”
“老爷别太辛苦,奴家等老爷回来便是。老爷,您可要早点回来呀。”四姨娘撒娇道,弄得郝大成又开始心痒难耐。
“好了,好了,小心肝儿,老爷忙完就回。”郝大成捏了捏四姨娘娇嫩的脸蛋,心满意足出了屋。
出了府门,郝大成坐上马车,车夫赶着车朝督造府驶去。
大康督造府,负责金银刻印,铸造钱币,主事有水衡三官,郝大成乃三官之一,主管辨铜。
此刻时辰尚早,郝大成走进督造府时,除了守门差役,其他人都未到。郝大成径自来到自己平日办差的屋里,回身朝外瞧了瞧,轻轻掩上了屋门。
屋门关上,郝大成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才离开屋门,快步走到书桌后。郝大城弯下腰,从书桌底下拉出一个小木箱。
小木箱好像很沉,郝大成双手抬着小木箱左右两只耳出了屋。
督造府内空无一人,郝大成吃力地抬着小木箱朝刻印那间屋子走去。
郝大成进了屋,放下小木箱,走到火红的炭炉前,抽出一根烧得通红的铁钳吹了吹。长条型铁钳头火星飞溅,露出两排通红字体:永元年,大康督造。
郝大成满意地点点头,又将铁钳重新插回炉中。刻印的炭炉需日夜燃烧,不会熄灭。
郝大成弯下腰,将小木箱挪到炭炉前,正准备打开。
忽然“吱呀!”一声,屋门被推了开来。郝大成吓了一跳,赶紧回身,只见一身穿暗紫色云纹长袍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