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刚过了半盏茶功夫,衙役便跑了回来,“大人,大人……”
“怎么样?愿意招了?”颜笑良问。
衙役满脸堆笑,“是,大人,小的刚把烙铁往他眼前一放,他就吓尿了,拼命喊愿意招,愿意招。”
“嗯……”颜笑良站起身,“走,去听听他说些什么。”
次日散了早朝,颜笑良赶到御书房。
“问清楚了?”赵康问。
“回皇上,已经问清楚了。会试开考前一天,孙庆让管家给李富送去考题。臣抓了孙庆管家严审,管家已经全部招供。”
“好!很好!一个一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赵康怒急反笑,“你去问问孙庆,问他为何要这么做?记住,朕要听实话。”
“是,臣这就去。”颜笑良慌忙行礼,匆匆离开御书房。
白骏舟快步走进度芳院,进屋就道:“表妹,表妹,正如你所料,李富被抓,吏部尚书府也被官差围了。”
说完一抬头,看见屋里还坐着个小姑娘,白骏舟一愣,赶紧住了口。
“表哥,这是兵部尚书府黄思卉,黄小姐。”叶知瑾道。又给黄思卉引荐,“思卉,这是我表哥,白骏舟。”
“原来是黄小姐。”白骏舟拱手。
“白少爷。”黄思卉起身还礼。
“表哥,过来坐。”叶知瑾招呼白骏舟。
白骏舟落坐,叶知瑾问:“表哥,你刚刚说李富被抓了?”
白骏舟点头,“是,祖父说,李富昨天被颜笑良抓进大牢,但不知道李富招了什么。”
叶知瑾轻轻吐出口气,“无论李富说什么,事情最多到孙庆结束,颜笑良不会一追到底。”
“为何?那李富和孙庆素不相识,孙庆不会平白无故帮李富。”白骏舟道。
“科考为大康选拔人才,参加会试学子众多,一旦事情传开,会引起学子不满,甚至激起民愤。皇上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原来是这样。”白骏舟心有不甘,毕竟他自己也参加了此次会试。
叶知瑾笑了笑,“事情的确会到孙庆结束,但李延不会全身而退,无论他是否参与,皇上以后都不会再信任他。”
黄思卉坐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听叶知瑾和白骏舟说话。黄思卉听不懂两人说什么。她今天特意来看望叶知瑾,顺便让叶知瑾看看她最近的绣品。
“思卉,不用管我们,你最近刺绣提高很快,黄夫人应该很高兴吧?”叶知瑾道。
“是,母亲经常夸赞我。“黄思卉高兴道。
白骏舟偷偷拿起桌上黄思卉绣品看了看,忽然“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黄思卉瞪向白骏舟。
“没……没什么。这花绣得实在是……实在是比表妹差太多。”白骏舟憋笑。
黄思卉一把夺过绣品,朝白骏舟翻了个白眼,“哼!你懂什么,我哪里能和知瑾姐姐比。”
“表哥,你乱说什么?”叶知瑾瞪了眼白骏舟。
“哎,好了,好了,表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有消息再告诉你。”白骏舟边说边站起身,一溜烟出了屋。
“这人怎么这样?”黄思卉撅起嘴,一脸不满。
“思卉,别理他,他就喜欢乱说话,咱们还是接着看你的绣品吧。”
吏部尚书府门前,颜笑良抬头看了眼门头匾额,走过躬身行礼的衙役身旁,抬脚跨进尚书府门槛。
颜笑良来到书房,走到一脸颓然的孙庆身旁坐下。
颜笑良理了理官服衣摆,轻轻叹了声,“孙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皇上只想听实话,你有话就在这儿和我说,不必再去京兆衙门。”
孙庆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颜笑良侧头看了眼孙庆,“孙大人应该明白,皇上想知道的事,迟早都会迟到。孙大人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夫人、儿女想想。”
孙庆脸色陡变,“颜大人……”
颜笑良心里一松,肯说话就好。皇上不想让事情传开,孙庆愿意开口,他也省去不少麻烦。
孙庆站起身,走到颜笑良身前,朝颜笑良深施一礼,“颜大人,正如你所说,你我同朝为官多年,孙某从未得罪过颜大人。看在你我同僚份上,还请颜大人放过孙某妻儿老小,孙某感激不尽。”说完又深施一礼。
颜笑良站起身扶起孙庆,“孙大人不必如此,怎么做由皇上决定。我保证,皇上下旨前,绝不为难府里的人。”
“多谢颜大人。”孙庆又行一礼。
“孙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和我说说李富的事吧。”
晌午后的阳光渐渐淡去。黄昏时分,安静已久的书房门从里打开,颜笑良走了出来。孙庆站在门里,朝颜笑良身后深施一礼,又关上了房门。
颜笑良负手站在书房门前并未离开,四角天空上的阳光正慢慢褪去昏黄的颜色。
“啪!”书房内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颜笑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官袍下露出的脚尖,走下书房门前石阶,朝院外走去。
颜笑良身后,“咣!”,书房门被大力撞开,随即传来孙夫人撕心裂肺哭喊声,“啊!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