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刚回到澄碧堂,盛时就急巴巴的打发了方管事来询问情况,应该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惠仲文的态度和想法。
盛南锦以时辰太晚,身子乏累为借口,见也没见方管事一面,便让甘兴媳妇回了。
方管事讪讪地向盛时复命。
盛时瞥了方管事一眼,也猜到盛南锦不大待见他,因此每次见了他都没什么好脸色。盛时只好安慰了他两句,转头又吩咐肖管事去问。
盛南锦刚刚洗漱过,正由着陈六儿媳妇擦头发,听到通禀便对一旁收拾衣裳的甘兴媳妇笑说道,“什么时候澄碧堂这样热闹了?走了一个来一个,今晚上要是不问出什么来,大伙都不用睡觉了。”
甘兴媳妇道,“可见老爷是真急了,您也别和他为难,不如说上几句,也能让他安心。”
盛南锦微微一笑,披了件外裳见了肖管事。
肖管事没想到盛南锦如此给面子,又惊又喜了进了门,只是站在通往内室的门口隔着帘子行了一礼,言语简练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盛南锦道,“你去跟老爷说,舅母明日还会登门,到时候自然会跟父亲详谈。我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舅母就算真有什么话,也不会告诉我的。”
肖管事忙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我这就告辞……”
话未说完,盛南锦忽然道,“肖管事莫急,难得你来一趟,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盛南锦如今在盛家风头无两,就是盛时对她也是慨然应允,自己一个做下人的,更是该言听计从,因此盛南锦的话音刚落,他便急不可耐地道,“大小姐说得哪里话?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咱们自然是想办法照着办了。”
盛南锦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觉得自己抬举肖管事的做法是正确的。她笑着道,“当初去田庄的时候,我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名叫彩笺,你可知道?”
肖管事心头一跳。
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田庄了?
难道大小姐是要清算?
肖管事忙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她年纪不大,从前服侍过二小姐。只是我一直在外院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小姐身边有什么人,我还真不清楚……”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连盛南锦都要佩服他的精明了。
盛南锦道,“彩笺还有个哥哥,好像一直在外院当差。我想着今后需要个跑腿办事的人,思来想去,觉得用了旁人,还不如用个认识的人信得过,肖管事能不能想想办法,将彩笺的哥哥调到澄碧堂来?”
原来是为这?
肖管事顿时松了口气,“这算个什么事儿?大小姐抬举,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我回去就跟他说,保准他乐得夜里觉也不想睡了。”
盛南锦道,“那就有劳肖管事了。”
肖管事恭敬地道,“不敢当,大小姐还有其他吩咐没有?”
盛南锦想着今后还用得着他,便故意卖了个人情给他,“我在田庄上住着的时候,有些个小人剑锋转舵,扒高踩低,做了许多没眼看不入流的事情。这件事被舅母知道了,只怕还要掀起波澜,我想着肖管事素来办事靠谱,好心提醒你一句,要是田庄上有你的人,不妨早做安排。”
肖管事的眼睛转了转,立刻明白了盛南锦话里的深意。
他又是感激又是谦卑地道,“大小姐请放心,小人就是再没有眼力见,也不会往那庄子上安排人。”
盛南锦点了点头,吩咐甘兴媳妇送客。
肖管事出门的时候,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甘兴媳妇见状道,“肖管事别担心,咱们大小姐素来分得出远近,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又是忠心耿耿,她这心里都明白呢。”
肖管事一边擦汗一边道,“从前跟大小姐打得交道不多,没想到她是个如此明白的人,以后我当差办事得更加细心才行。”
甘兴媳妇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闻声笑眯眯地道,“肖管事只要用心当差,大小姐奖惩分明,不会亏待了你的。”
肖管事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
在落水这件事上,方管事显然是得罪了大小姐的,难道大小姐还能撸了他大管事的位置换自己来坐吗?
这念头虽然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肖管事却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是啊……
有何不可?
论眼光,论能力,论手段……他哪里比那姓方的差了?
还不是因为他自小跟着老爷,情分与旁人不一样,所以才能得到重用吗?
要是自己背后有大小姐撑腰,未必不能与他抗衡一番!
肖管事顿时来了精神,“还是嫂子拎得清,有劳嫂子在大小姐身边帮着多多美言,我自然是一心一意跟着大小姐的,但凡她有什么吩咐和安排,我必然以大小姐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也算是表了忠心。
甘兴媳妇点了点头,“肖管事严重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送走了肖管事,甘兴媳妇乐颠颠地去见了盛南锦,“大小姐,我这么说行吗?要是肖管事肯听话,以后外院的事您多少心里也有个数。虽说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管内院,男人管外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