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
“凌君。”
看景明从涵韫楼出来,凌君停下脚步,向他行礼,“请三殿下安。”
景明走近凌君,示意他起身,“皇姐回来了?”
故意用打量的眼光看景明,凌君调侃道:“你还是有话直说吧,我这就出宫回府。”
不想这么快就被凌君戳穿,景明紧眨了几下眼,撇嘴道:“那个,她还生气吗?”
“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呢?”
“你要是在意她,你自己可以去找她嘛,你问我干嘛。”
景明挠头,泄气道:“哎,算了,你回家吧,我去看皇姐。”说着转身要走。
“哎不是,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凌君一手拦住景明,“说吧,你那天到底怎么惹她了?”
“还不是因为我去了添香阁,结果被凊荼撞见了,凊荼回去就告诉凌芸了。”
“这我知道,昕儿猜到你去找四殿下了。可是,你回来之后为什么不跟凌芸解释清楚呢,就算你不能告诉她你是去找四殿下,那你至少也得哄她一下,哪怕是撒个谎,怎么还怂了,直接回宫躲着她呢?”
“我在添香阁看到萧旻岐了,他带了一个女的去找景晔,而且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添香阁,端午节那天我去南郊找凌芸,他正好从里面出来。”
“谁?萧旻岐怎么来靖都了?”
凌君恍然回神,“哦,我想起来了,他现在在光禄寺当差,跟四殿下是有接触。”说着凌君一愣,犹疑道:“不过,他带女的去添香阁干嘛?添香阁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那女子用面纱遮面,想来,应该是萧旻岐为了讨好景晔,找的新人吧。”
“他认出你了吗?”
“没有。”
“所以,你就是因为萧旻岐才不敢面对芸儿的?”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觉得没脸见她。”素来猖狂的景明,尝到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
“你平时那厚脸皮的劲儿哪去了?”
凌君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景明肩头,笑道:“行了,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你不就是想见她嘛,这个简单,我帮你。”
“你帮我?”
“我听莲心说,凌芸正张罗着七夕当天去求签,到时候你去观音庙找她不就行啦。”
“她真的会去吗?”
“我骗你干嘛。”凌君一脸嫌弃地看着景明,不禁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看凌君胸有成竹的样子,景明终于有了笑脸,“那我去看皇姐了,回见。”说着欢喜地拍了凌君臂膀一下,“谢啦!”
水月洞天,昕夕阁。
“难为你来看我。”景昕呷了一口茶,却并不看嘉懿。
“看皇姐气色不错,臣妾也就安心了,先前听闻皇姐遭难,太子与臣妾皆挂心不已,奈何母后有令,不许声张,也不许去阮家探望,今个儿太子知晓你回宫,便紧催着我来。”
“那你回去替我谢他,劳他为我的事周全。”
“原是分内之事,只是太子也说,未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实在有负父皇母后之托,不能为皇姐洗刷冤屈。”
“你且叫他宽心,我并无冤屈。”
“皇姐大度,清白之辱亦可隐忍。”
“本宫本就清白,何来受辱?”
见景昕睨着自己,嘉懿忙不迭请罪赔礼,“是臣妾失言了。”
景昕即刻转了颜色,笑道:“无妨。”
“对了,皇姐,太子得到一物证让我转交与你。”
接过嘉懿递来的飞镖,且看与凌君送来的一模一样,景昕故意面露惊色,心中却毫无波澜,对嘉懿问道:“这不是紫羽飞镖吗?皇室之物,怎会为歹徒所用?”
“听说,阮二小姐亦是被其所伤。”
“二弟可有跟你说起此案细情?”
嘉懿打量着面不改色的景昕,略压低声音,“听说是奭黎人。”
“可这飞镖可和二弟的一样啊。”
一听此言,嘉懿立时起身跪下,急道:“皇姐明鉴,此物绝非太子的紫羽飞镖!”
“瞧你吓的,我自然不信是二弟要加害于我,即便这飞镖上面的纹样是他专用的蒲牢,我也不能胡乱给他定罪不是。再说了,我们是姐弟,又不是兄弟,我又不会跟他抢东宫之位,他害我做什么呢。”
说着示意嘉懿的内侍蓁儿,“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多谢皇姐。”
嘉懿搭着蓁儿的手站起身,还未坐定,哪知景昕倏然嗤笑一声,“奭黎不比饶乐,虽然缔结秦晋之好,和平共处,但毕竟仍是外邦,所辖之地,并非人人臣服于大靖,我和亲三年,奭黎风云变幻,鬼蜮之人,早已视我如仇敌,欲除之而后快。”
景昕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奭黎反叛的戈游等人皆悉数关押在京,不知奭黎哪位神通广大之人如此胆大妄为。本宫倒觉得,饶乐的嫌疑更大。”
嘉懿附和道:“皇姐说的是,比起奭黎,饶乐更迫切。四年前阴差阳错,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三殿下在追求阮二小姐,若当真是她,饶乐难免心有不甘。近来宫中传闻,鑫贵妃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