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寨之前,钟意让人给陆臻送信,讲了晋军撤离时征粮的事。
陆臻万万没想到,钟意会给他打招呼。
他对钟意没有好感。
在京城时,钟意就对惊鸿楼不怀好意,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跑来投靠何苒。
“哼,当我是傻子吗?晋军卷了粮食才撤走的,这么大的事,他以为我会不知道?还用他来打招呼,显着他了是吧?”
江涛附和:“就是,就是,我在关外就听人说过,锦衣卫就没有好东西,大当家也真是的,还设啥锦衣卫啊。”
陆臻瞪他一眼:“大当家做得很对,锦衣卫必须要有,就是钟意不是东西。”
江涛忙道:“对对,大当家永远正确,钟意永远混蛋。”
陆臻满意了,就是昨天,他们已经向忻州城发起了一次进攻,虽然没能攻进城去,可也让邹文广气个半死。
邹文广穿着大红喜袍登上城楼督战,现在想到那个场面,江涛还会笑得满地打滚。
“赶在邹文广纳妾摆喜酒的时候攻城,老陆,你可太坏了。”
陆臻冷哼:“是他先不要老脸的,我还没见过纳妾还要穿喜袍的,若是让我祖母知道了,一准儿啐他一脸。”
江涛问道:“你家有妾室姨娘这些吗?”
陆臻:“我家才没有,我家没人有这个胆子,难道你家有?”
江涛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家才没有,我家和你家一样,都是我祖母说了算,我家男人若是敢纳妾,我祖母能把他变成太监。”
陆臻想了想,点点头:“我家也一样,我祖母肯定做得出来。”
既然说到这些,江涛又想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但他没说自己,而是关爱兄弟。
“老陆,等咱们打到京城,就能见到你祖母了吧,你猜你祖母会不会给你说亲,让你相看?”
陆臻:“我没想过,管她呢。”
他没有告诉好兄弟,其实在京城时,祖母便已经准备给他议亲了,也曾安排过相看,不过他没去,最后不了了之。
江涛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把双手垫在脑后,仰头望天:“苒军里有的是女兵,还有女将,你说,我如果功劳足够大,大当家会不会给我分配个媳妇啊?”
陆臻:“不是吧,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怎么想娶媳妇了?”
江涛:“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缺什么就想什么,你看老张,见人就晃脚丫子,为啥?还不就是他脚上穿了一双新鞋吗?那鞋是他媳妇做的,他一直带在身上舍不得穿,旧鞋子破得实在不能穿了,这才换上的,结果见人就显摆,有啥可显摆的,你说是吧。”
陆臻:“是,的确没啥可显摆的。”
江涛又打了一个滚:“会做鞋的女子可太多了,会打仗的可没几个,我一定要娶个会打仗的,我肯定不显摆。”
陆臻一想也是,总不能见人就说,看,那些人都是我媳妇杀的,我媳妇厉害吧。
打仗很厉害的人,他倒是认识一个。
何苒。
何苒给他送来了很多补给,他打了胜仗,她应该很高兴吧。
陆臻勾起嘴角,他要让她看看,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他是男子汉,他是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调集人马,攻城!”
江涛吓了一跳:“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不是说明天早上攻城吗?”
陆臻看他一眼:“那是我用来迷惑敌人的,我就是计划夜里攻城,杀邹文广一个措手不及。”
江涛怔了怔,冲他竖起大拇指:“如果这场仗打胜了,我在忻州城里最大的酒楼请你喝酒。”
“好,记住你说的话,可别说话不算数。”陆臻说道。
“切,你等着!”
江涛一挥鞭子,高声喊道:“集合,集合!”
正如陆臻所说,这一次的攻城让邹文广猝不及防。
邹文广抱着新纳的小妾睡得正香,小妾虽美,可他毕竟有些年纪了,和年轻小伙子不能比,睡前用力过猛,因此,现在睡得就格外沉,以至于亲随在窗外叫了几遍,小妾醒了,他都没醒。
“大人,不好了,苒军发动进攻了!”
邹文广虽然醒了,可是脑袋还迷糊着,直到听到“进攻”二字,他才猛的清醒过来。
“陆臻小儿,扰我清眠,我这就替他父亲教训他!”
上一次进攻,是在他纳妾办喜事的时候,这一次,又挑了深更半夜,这个陆臻,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过,今天邹文广换上了铠甲,不像前天那样穿着喜袍就登上城楼了。
“少将军呢?”邹文广问道。
少将军便是他的宝贝儿子邹兴福。
亲随忙道:“少将军还没醒,再说,他身上还有伤。”
“狗屁的没醒,是喝多了吧,有伤他还喝酒,狗日的,老子怎么生了这个一个玩艺儿!”
邹文广已经决定了,等到结果了陆臻小儿,他就和心爱的美妾开始造人大业,一定要再生个儿子。
至于邹兴福,实在是太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失望了。
邹文广一会儿骂陆臻,一会儿又骂邹兴福,跑上城楼时,已是气喘吁吁。
城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