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庄件件,我没一件冤枉了他。”
最后一句话,长颜瞧着凌彻说的。
末了,补了一句:“师父若是不信,便提取我的记忆。”
“徒儿,为师并非不信你,实在是没想到,他竟如此祸心。”
紫霄现在有点难办,一边是自己费尽心血教养的徒儿,一边是前女友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唯一徒儿。
他心里肯定是偏心自己徒儿,但姜无垢有素微的缘故,他下不了杀手。
长颜垂下眸:“我丢了修为,又被活生生剖腹取子,本不该活下来的。姜无垢那厮也是这般认为,便差人将我丢在了野外。若非有着奇遇,治愈了我些许的伤口,我早该死在外头,被鬃狗分尸了。”
“师尊挂念素微仙子的情谊,对待姜无垢宽容一些,晏如并非不理解。晏如与姜我垢的血海之仇,非报不可。晏如非得将他三刀六个洞,狠狠折磨而死。此仇,师父不宜沾染,也请师父不要阻止我报仇。”
紫霄很是纠结,思跺片刻,放软了语气:“徒儿,不必取他性命,就当是为了师父,留他一条性命。”
子衿听了这话可忍不了,阴阳怪气:“师兄亏待了素微,还要晏如给你填补吗?方才还说要杀了害晏如的人为她报仇,怎么现在还以长逼幼起来让她委屈自己成全你的愧疚了?”
储同安也觉得这事儿不厚道,但没说什么,烈胜直肠子,直接说:“那素微不过是与你有一段,分都分了这么久,你欠她什么?晏如这孩子可不欠她什么。”
凌彻是很不喜欢紫霄这样的:“你念着与素微你情,把姜无垢接到青云宗教养。我们可没说过一句不好。你回来便丢给心思纯善,不知人心险恶的晏如,她代你做了你的承诺,却这般下场。”
“晏如待姜无垢如何,你出去打听打听就知了。姜无垢心里深沉而狠毒,他费尽心机算计晏如,剖腹取子时可曾念过半分情?可曾想过晏如会因此没命。要是想过,他会把濒临死亡的晏如丢在野外吗?野外有什么,你不清楚吗?”
“倘若没这奇遇,晏如将尸骨无存。无论什么,都不可饶了姜无垢。命是不必留的。你不想看到,就回去闭关。晏如自有我们几个护着。”
凌彻并不容情。
他才不管紫霄同那素微的情啊爱啊,都是过去式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道理因为这段情,就该放过欺负到青云宗头上来的姜无垢。
这把青云宗置于何地?
此后弟子受了委屈迫害,还敢相信青云宗吗?
“掌门师兄,我不是不罚他……”紫霄的补充显得苍白无力。
他看向长颜,然而长颜轻轻别过了头,并不看他。
紫霄向长颜解释:“晏如,为师……定会好好补偿你……”
“然后呢?掌门师尊这里说不通,盼着我能念着师徒情谊留他一命?”长颜直白的语言叫紫霄打心里的难受,他想开这个口,又开不了这个口。
长颜直接掀开衣服,露出腹部自己缝的伤,腿上的伤:“我如今已是废人一个,师父何来央求我。我念着报仇,报仇却不是由我说了算的。我这般,师父劝我忍让再不忍让就是我的不对了吗?”
紫霄不太敢直视长颜,也不敢看她身上的伤:“徒儿,为师承诺过……”
“师父可知身上的疼,远不及心里的疼。我腹中孩子,尽管是算计而来,可他还那么小,在我腹中呆了十个月,便被强行取出来做了药引丢了性命。这份承诺真重,低得过我百年辛苦的修为,一片待他的真心,两条性命。”
长颜的话让紫霄更加无地自容。可长颜见过这样的人,对亲近的人好,也对亲人的人苛刻。总归,受这般待遇的不是他。
子衿上前把衣服盖上:“晏如,别担心,我保管你这些伤啊,疤啊都消失。”
“谢师尊。”长颜是不太在意疤什么的,上个世界,她是能够除了疤的,懒得除,顺便用这疤过滤一些人。
长颜看向凌彻:“掌门师尊,除了晏如本身这事儿,我发现姜无垢对魔界很熟悉,他能够指挥魔界不少的人,想来是魔界中有身份的人物。那些魔界人对他毕恭毕敬。他的身份,恐有蹊跷。且不说素微仙子在魔界丧命,我记得师父将素微仙子的遗体用冰棺葬在了宗门内的霞山。这十年,闻晏如是什么时候把她的遗体转移走了的?”
“我被挖了灵根,毁了灵台,才惊觉我与姜无垢的曾经都是一场算计,这场算计启于他刚来青云宗不久。分明厌恶我,却要装可怜惹我注意,时间如此早,那么他是从哪里知道这样一个歹毒的复活法子。能让魔界之人毕恭毕敬的人物甘愿留在青云宗,晏如觉得,不止为儿女私情。”
查这些事情,自然是人越多越好。掌门和几位长老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有他们插手进来,也能更快。
凌彻同意的点头,这一点他是想到了,只是不知有这魔族对姜无垢有多恭敬:“晏如,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早晚把这东西抓回来,任你处置。你师父说的不管用。”
紫霄看向凌彻,凌彻却不给他好脸色:“不过是故人之徒,便连自己嫡亲的徒弟都可以委屈了,我看你这个师父当的……真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