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尔耶,霍沥似有所感,将目光投到了走廊的拐角处,哪里,一抹红色的衣角露出。
霍沥扯唇笑了开来,“舒儿,露了尾巴出来了。”
躲在那里的秦舒这才走了出来,“六郎的眼光可真是好。”
一句话,似嗔似娇,听得霍沥面上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来。
“舒儿那边的事情解决了?”这里指的是宫宴的事情。
“自然是没有的。”
“孟瑶笙哪有那么容易说服,我这不是等着王爷的好消息,好让这位公主殿下相信我的话吗?”
秦舒横眼觑他。
霍沥又是莫名一笑,他如今也算是能理解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何意思了。
他的舒儿,任何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可爱异常。
“西北那边,陈将军应当已经带着兵和狄国交手几次了。”
突然,霍沥来了这么一句,目光紧紧的落在秦舒身上。
秦舒也是突然沉默,抬头看着院中枯木,这个宅子是她母亲的。
秦家人高瞻远瞩,一早就布置了不少东西给她母亲,人,钱,住所。怕的就是有一天秦家遭遇不测,她的娘亲在顾家待不下去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世事难料,筹谋再多,依旧没有改变她娘亲惨死的命运。
按照他们筹谋的。
西北一战过后,便要对成王决战了,而成王是让秦家消亡的一大原因。
证据是前一段时间找到的!
秦舒苦苦搜查多年,也算是终于知道了秦家落败的真相。帝王猜疑,党派争斗,不愿归附,又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多方针对,总算是落入万劫不复。
错就错在,秦家的愚忠,效力了一个不信任自己的帝王!
“你说,这枯木真的能逢春吗?”
霍沥轻叹一声,伸出手摸了摸秦舒的头发,“春天,快到了。”
“经历了严寒,一切就都过去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霍沥张了张嘴,还想要安抚一些什么,就听到秦舒突然笑了一下。
“是的,很快就要过去了,二哥也快从狱中出来了不是吗?”
“我来的时候,在马车上发现街道上格外的热闹,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她从来不关心过节,以前有娘亲在,她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后面,她没有家人,一个人,总是要觉得冷清,那些个热闹与她格格不入。
将目光投放在了霍沥身上,现在她身边有了执手之人,也该热闹一下了。
“今天,好像是大庆特有的花巧节。”
“要去看看吗?”
“当然!”
秦舒回首,扯唇笑的灿烂。
花巧节是大庆独有的节日,在秋日这样一个百花凋谢的时节,因为地理气候的影响,大庆在这段时间却能独自拥有一片春华。
不知所云的人将这当做是花神给大庆独有的恩赐。他们向花神乞讨来年的风调雨顺。
年轻男女,将这当做爱情的赐福,认为花巧节当天心意相通的男女,在花神娘娘的见证下互白心意,便能得到白首的赐福。
两人没有坐马车,而是携手步行到了大街上,天色渐暗,花灯亮起,依旧光亮如白昼。
街上很是热闹,耍把戏的,吆喝的……
也能看到不少年轻男女相伴出行。
秦舒趁着乱,悄悄勾住了霍沥的手指,在他垂首看来的时候,说道:“六郎可要把我牵紧了,莫要弄丢了我。”
反手霍沥便将她的手给攥住,“丢了谁,也不能丢了舒儿。”
两人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是很少如那些情窦初开的男女一般,牵着手腻歪。
这样的接触比那些更亲密的行为更加让人紧张贪恋。
没有肉欲之欢,只是心上欢喜的具象化表现。
“那边有卖面具的!”秦舒被霍沥牵着在街上逛了一番,心性倒是活泼了不少,看见些好玩的都觉得有趣,和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倒是有些判若两人了。
霍沥无奈笑着,“那就去看看。”
面具摊子上各式各样的面具很是有趣,摊主看见两人张嘴就夸,“这是哪里来的少爷夫人,打远瞧着就是一对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宫下来的仙女神君呢!”
秦舒捂着嘴偷笑,随手拿起一个狐狸面具,对着霍沥道:“这个好看吗?”
她拿的是一个通体火红的面具,配上她那副机灵狡黠的样子,还真是合适。
“可不就是小狐狸。”隔着面具,霍沥抬手敲了敲秦舒的额头。
宠溺之意不言而喻。
摊主看到这幅情形也是赶忙推销,“这位公子看夫人这么喜欢,不如买下吧?”
霍沥摇了摇头,“抱歉,我家是夫人管钱。”
摊主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霍沥看起来这么一个气质非凡的人竟然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秦舒瞪了他一眼,从香囊里取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说完就拉着霍沥走了。
“你也不嫌羞,什么话都说!”
拉着霍沥来到人少的河边,秦舒没好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