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冷冷道:“本座就说了,单凭此修行人之力,根本不足以攻破文庙,原来陛下还助了他一臂之力!一国之君,以皇印摧毁文庙,此事之大,实已通天!本座也好,段长老也罢,都已无权处置,唯有上禀圣殿,听侯法裁!”
他的常行令霍然抬起,一道流光破入天际……
李炽全身大震:“诸圣听我一言,此事……”
喀地一声,宛若苍天开裂,一把巨大的铡刀突然出现在天际,一股无尽的威严弥漫整个大隅。
“法裁!”
“天啊,法裁!”
轰地一声,满城学子全都跪下,不管身在何处,全都跪地……
“大隅国君李炽,容你一辩!”空中圣音传来,全国听闻,圣音如雷,震动在每个人的心头。
“上禀诸圣,弟子李炽有罪!融皇印之力于修行人之剑,实有之,但本意决非攻击文庙,只欲取林苏之命,定是林苏恶贼,刻意将攻击导向文庙,致文庙毁损。此贼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李炽脸上青筋暴跳。
整座京城,尽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天啊,国君陛下亲口承认,他借用修行的手,暗杀林苏?
这是国君能做的事吗?
国君不应该是凡事正大光明的吗?
能如此下作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炽内心也是大风吹,寒意绵绵,他岂能不知道这句话一出,会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但是,他必须作一取舍!
以皇印之力摧毁文庙,他辩无可辩,因为攻击轨迹已经清晰地展示,圣殿怎能分辨不出?
越辩越错!
摧毁文庙之罪,任何人都承受不起,哪怕是一代国君,也一样会被执行法罚!
他同样会死!
所以,他唯有转换立场,我承认我将皇印之力融入了修行人的剑,我的确展开了攻击,但本意却不是摧毁文庙,而是要杀林苏!
这虽然也能让他这个国君名声扫地,但是,相比较法罚而言,却又轻得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事,作为一代雄君,当然权衡得出轻重。
他要赌一件事情,一件文庙打更人告诉他的事情,圣殿法宫,对林苏极其痛恨,而执行法罚的,恰好就是圣殿法宫!
空中圣音道:“林苏,本座亦容你一辩!”
林苏目光抬起:“执令使乃是圣殿高层长老,自然该明白,以我林苏之能,尚不足以转移一国之君的皇印攻击!”
没有这个能力!
这,就是铁的事实!
一国之君的皇印,何等了得?那是统治一方国土的最高凭据,即便是准圣,他都可以抗衡,林苏有什么本事可以改变皇印的攻击方向?
段十七深深一鞠躬:“大隅国君,往日一心向圣道,对老朽颇为尊敬,断然不会有以皇印攻击文庙之主观意愿,老朽以为此事颇有蹊跷。不若执令使大人将他们二人以圣道洗心之法则进行洗心,文庙被毁之事岂不真相大白?”
下方的毕玄机一颗心瞬间沉底。
段十七!
这老货出的这一招毒啊……
圣道洗心,那是比文道洗心更高一个大层级的洗心法则,不管你是何等文心,只要伱还没有入圣,你就根本无从抵挡。
而林苏的妙计,解读到如今,她几乎已经全都懂了。
他就是要借李炽的皇印,摧毁文庙。
如果圣道洗心,他的图谋就暴露于圣殿面前,这场最精妙的妙计,转眼间成为林苏头上的绞索!
圣殿如何能容他?
他危险了!
空中圣音传来:“段十七之提议,林苏你认同否?”
林苏脸上是无限平和:“认!”
一个认字,毕玄机眼睛猛地闭上。
林苏补充道:“在下不仅认同段长老之提议,而且还在段长老的提议上更进一层!”
“如何进?”
林苏道:“一国京城之文庙,事关圣殿权威,亦是圣道之根,毁我文庙即是断我圣根!何其严重?本人提议:执令大人请出法铡以建圣道洗心道场,林苏,李炽,段十七尽置其下,由我等相互提问,但有违逆圣殿之言,但有违逆圣殿之行,法铡岂能容之?”
段十七脸色大变:“本座……此事与本座何干?”
“段长老何其可笑也?你执掌京城文庙也不是一日两日,焉能不知文庙打更人的职责?文庙打更人有传扬圣道之职,更有以身护庙之职,你之文庙被毁,你敢说你未失职?失职之人不该接受质询么?你言你感觉蹊跷,本座更加感觉蹊跷,你如何就轻易让文庙毁于你眼皮底下?你到底是真心防护,还是内外勾结,有意毁我圣道之根?”
段十七额头青筋乱窜……
林苏的每句话都是如此的合理,打更人是有职责的,守庙就是他的职责。
庙毁了,无论如何也是失职。
失职接受质询也是惯例。
但是,他敢接受林苏的提问吗?
如果林苏问他,跟李炽之间有些什么交易,他敢说吗?
我的天,我刚才突然想到将这件突发的危机转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