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那位新转来的同学——月霜。
时言眯起了眼,打量着对方,在记忆里搜索着眼前人的身份。
月霜在看到时言正脸时,眉眼间似乎闪过了一丝疑惑和不确定,他回视着时言,陷入了沉思。
洛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两人,可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于是,她率先开了口:“你好啊,新同学。”
“新同学?”一直在努力回想的时言,反应了过来,“你就是月霜?”
已经回神的月霜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是高一(1)班的?”
“何止,我还是你同桌呢。”时言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面前清瘦的少年。
闻言,月霜微微睁大了双眸,似恍然大悟道:“是你!”
“怎么?你认识我?”
面对时言语气不善的问话,月霜有些无措:“我……”
也不知道是该说这月霜同学太倒霉,还是该说这时言脾气太差劲,一场普普通通的同学间友好问候也能被搞得那么僵。
洛九有些无语,解围道:“你不用理他,这人挖不到藕,正烦着呢。”
月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你们想挖藕。”
“不,只有他。”虽然这理由是她找的,但早春来挖藕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太靠谱,所以洛九拒绝将自己和时言划为一类,拒绝背这自制的锅。
月霜轻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时言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也没开口,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心情差,情绪不稳,还是少说为妙。
而洛九也不打算继续刚刚的话题,于是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月霜:“散步,这儿人少清静。”
洛九认可地点了点头,顺便提醒了一句:“这里确实不错,但再往前就别去了。”
月霜看起来有些惊讶:“所以,传闻是真的?”
“什么?”洛九看着面露惊讶、眼神中却满是好奇的月霜,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听说,这学校里有栋教学楼出过事,还挺邪门的,就是前面那栋吗?”
洛九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问道:“你听谁说的?”
“呃……霍天明同学。”月霜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相告了。
“啧,那个大嘴巴。”倚靠在石墩上的时言,直白地嫌弃了一句。
霍天明,身为时言众多小弟中最狗腿的一个,其自来熟和八卦能力堪称一绝。听到这个名字,洛九才想起来上午见到的一幕,冲在最前面去搭讪月霜的,可不就是他嘛。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时言问道。
月霜有些茫然,显然不太明白为何时言会有此一问,但他斟酌了一会儿后,还是缓缓说道:“他说,自建校以来,关于那栋教学楼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使用十年必须要停用一年,否则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本来前年就应该停用的,但是这一任的校长不信邪,没有遵守那个规定,触怒了这里的神灵,所以就发生了很多怪事,虽然没闹出人命,但好几个优等生的一生算是毁了。这些可信吗?”
时言听着好笑,却也回了话:“那狗屁的神灵一说就算了,其他的倒是不假。”
“那相传这里一到晚上就会闹鬼,是真的吗?”月霜继续问道。
“啊?”时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洛九也觉得新鲜,便问道:“怎么说?”
月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人,也意识到了他们可能并没有听说过这一说法,所以开口时带了些不确定:“呃,就是听说,有人曾在半夜看到教学楼附近有人影晃动,还有人看到过飘荡的鬼火,甚至还有人说半夜听到过从教学楼那儿传来读书声,其实,这些听起来就挺假的……”
“不一定哦。”洛九打断了月霜的话,认真地回道,“有些应该是真的存在,但被添油加醋了一番,感觉就有点假了。”
洛九估摸着,他们口中说的人影大概率指的就是她,而鬼火嘛,可能是某些符纸燃烧时的火焰,至于读书声,应该就是编造的,反正她是没听到过。
月霜懵在了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洛九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那处教学楼确实挺古怪,如今阴冷得很,你如果不想生病,还是离那儿远点的好。”
“会生病?”那月霜明显还没完全回神,呆呆地提了一问。
洛九难得好心多说了几句:“是啊,轻则感冒发烧,重则昏迷数日,厄运缠身。我看,以你的体质,最好还是不要去冒险。”
月霜认真听完,点头道了谢。
眼看着午休时间即将结束,第七个盒子今天是没指望了,洛九便直接甩手走人了,留下时言和月霜这对新出炉的同桌,面面相觑。
气氛有些尴尬,月霜试探着道:“一起?”既然是同桌,那么一起结伴回个教室应该才是正常操作吧。他常年待在国外治病休养,于旁人而言普普通通的校园生活,于他而言其实既新奇又刺激,同样也生涩得很。
时言神色有些复杂地凝视着月霜,沉默了一阵后,才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月霜怔愣了一下,回道:“时言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