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岁哥儿还有时间学。”沈长寿很是高兴。
沈小叶道:“我得去京城一趟,这位学政一直在国子监任教。
别处找不来他的文章,国子监定然有。
大舅舅,分头行动,你回去把消息告诉潘先生。”
“呵,府衙很快就会通知县衙,你别想丢下我一个人进京。
小叶,出趟远门你的胆子更大了。”沈长寿不上她的当。
沈小叶能怎么办?当然是和大舅舅一同前往。
不过走之前,她还在府城的几家书肆寻了寻学政的文章,其间遇见不少学子也在寻找。
无奈这位薛学政十分神奇的没有文章流出,后来不知哪位神人扒出,学政是太祖年间晋地举人出身,没有参加贡试。
此言一经传开,晋地的乡试录卖的飞起。
沈小叶抢购到一本,离开府城时已经是巳时二刻。
京城距通州不过四十余里,租辆只带油布顶篷的骡车一两个时辰就到。
沈小叶在车上翻遍乡试录,居然没有学政的,“到京城再找找,这本录的不全。
而且二十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喜好。”
“那找出来岂不是没大用,差不多二十年时间,他就一直呆在国子监不升职?”沈长寿觉得不应该呀,能被皇帝点名的官,多少都该是个能人。
沈小叶道:“或许他就喜欢呆在国子监。”
她不欲当着车夫的面和大舅舅谈论太多,就问起家里目前还有多少匹布,分别染了什么颜色。
“去年家里余下的几百匹白布,我也都给染了。”对此沈长寿门儿清,几乎每匹进出都要过他的手,后来又有十叔家从津门收回来的白布,他在宝河县几个村散收的,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少。
他一一道来后,沈小叶加加减减,差不多还有四千匹,“大舅舅,你们收到的布还不少呢。”
“那是当然,乡下老百姓很多时候能不出村就不出村,因为穷啊,磨破鞋底还得再做一双,心疼。
我们把钱送到家里,而且价格公道,大家自然愿意卖。”沈长寿蛮喜欢在外走动。
他道:“小叶,今年收了大伯的菘蓝,村里人见到能挣钱,都在问明年我们还收吗?
你不知道,初夏开始染布时,因着需要用的人少,好几家为争名额,还打了起来。
为了不得罪人,再散收的布染色时,我只叫了大伯和林表哥一家来。”
“大外公明年能种多少?如果还是两三亩的话,大舅舅和外公商议一下,找十家关系亲近的人一家种一亩即可。
每收一千斤最高给二两。”沈小叶肯定先紧着自家人,而且她相信大外公不会对外人讲给他的价。
沈长寿迟疑了,去年卖两万多匹布是有原因的,而且还是红布占半数,“大伯两亩地出了六七千斤,再种十亩的话三万斤用的完吗,不及时下池制靛可就沤地里了。”
“干的也能卖药铺,实际上我还担心不够,想让外公把没租出去二亩坡地也种上。”沈小叶心里有数,她的布便宜好卖,只要收货时注意质量,印染上分摊出的成本不高。
瞄见车夫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她不禁笑着对大舅舅摆手,闲谈随即停止。
而在同一时刻,沈长岁揉揉发昏的脑壳,放下笔道:“先生,今天的两篇写完了。”
潘先生接过文章大约看了下,“长岁,今天写的还不如昨天。
我看小叶已经安全到家,你父母也不再来回跑,不如就专心搬来学舍住。”
“先生,每天来回两趟也是庚哥儿帮我赶车,刚好是天气最凉爽时,我可以躺车上放松放松脑子和身体。”车轱辘话沈长岁说过好几次,自打正式进入达达区域,一直到大战完全结束,他的神经都绷的死紧,当时脑力体力耗费严重,睡的时间都少有。
又随皇帝先一批回程时急行军不止,这具还未完全成年的身体,到家后猛的一放松,就想躺平。
他近期属实状态不集中,强行学习适得其反。
早前说请名师,他还有点可有可无,但现在小叶要去寻找科举诀窍的猜题能人,他一百个同意。
如今看来,陆观选择留来留在他大伯身边,跟着操练一段时间再归队,反而更容易缓过来。
“唉……”潘先生自己也上过战场,回忆初次阵战后自己的情形,也知他如今模样不可再强逼。
是自己误判考试时间在八月初,太过心切,略做思忖之后,他道:“已经收到消息,道试时间在八月二十二,给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灵河县风景不错的地方不少,可去散散心。
或者不嫌贵的话,到府城附近的温泉庄子住两天,好好解解乏。
嗯,七天时间够吗?”再多就不行了。
“谢先生体谅,五天足以。”沈长岁深深一揖,东西整理之后,什么东西都不带潇洒离去。
十寸在边上摇头失笑:“老爷,您对他太过体贴爱护。
换做另一个学生,早就找我要戒尺了。”也不知沈公子何时会想到要正式拜师入门。
潘先生道:“这孩子,某些地方像我曾经的袍泽们,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