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表哥运来后,您没检查吗?”沈小叶反问她。
白氏,她还就没看,是娘检查之后,送走的。
“出货时一切正常,买主嫌有问题我管退。
麻烦白舅母把布要回给我。”沈小叶直接给善后。
白氏:“他们离开通州了,一匹只给了三钱二。”
沈小叶:“那您付我三钱即可。”
“这么贵?”白氏算了下,自家就挣的一两银子,她转向沈长寿,“自家人也如此高价?”
沈长寿一言不发,他跟个妇人没话说,也不想想别处进到的有色布匹比这价高不说,谁赊给你。
“我大舅舅不管帐,您要觉得贵,以后还是别赊我的布了。
加上上次三百匹,一共一百零五两,还请白舅母付钱。”沈小叶说的再没这么直白。
白氏蹙眉,为难道:“家里近来花费颇多……”
“我看您货架上也没有布匹,想来都已卖完。
如果实在没有现银,可以用其他货抵帐,比方这袋红枣就不错。
还有这套白瓷也可,这蓑衣席子编的也不懒。”沈小叶轻移脚步,一一点过好几样货物。
白氏终于坐不住了,连忙起身拉住她,细语轻声道:“小叶呀,眼看着晌午你还没吃饭吧?”
“吃过了,正好有时间把货拉走卖了换钱。”沈小叶推开她的手,转身做势拎起一卷竹席。
白氏哪会让她拿,又一次抓住她的手:“小叶你看,你表弟还不到一岁,正是花钱……”
她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沈长顺的声音:“谁的一车布停在门口?”只留两只猫看着,真稀奇。
“大哥。”
“舅舅。”
沈小叶甩开白氏,跟着大舅舅一起走出门。
“长寿,小叶。”沈长顺脸上的伤早好了,他拍拍车上的布:“你们想把布放这儿卖?”
“没有,这是别人定好的货。”沈小叶才不给他。
又道:“长顺舅舅,家里进了一批染料没了流水,您把之前的帐结一下。”
“夫君。”白氏在沈长顺开口前出来,并道:“爹呢?”
“岳父有点醉意,我送他回了后院。”沈长顺招呼小叶甥舅道:“一车布放门口不合适,要不先送家里。”
“不用了大哥,我们赶着送货。”沈长寿一点不愿去他岳家,就算铺子后边大哥的住处也不想去。
沈长顺不高兴了,“过家门不入什么意思?再说我还有事跟你讲。”
“讲之前结一下帐可好?长顺舅舅,本来我外公说来一趟,被我挡了回去。”沈小叶说完,就感觉白氏冷飕飕的扫视。
沈长顺听到她说二叔要来,马上对白氏道:“你去准备一下。”
“铜钱。”白氏冷着脸甩手就往铺子走。
沈小叶跟上道:“那我得去租辆牛车,拉去钱庄兑成票。
对了,再雇几个短工搬铜钱才是正经。”
白氏身形一滞,“等着。”言罢,掀起后门门帘走出,并把大女儿推走。
沈小叶看见表姐不情愿的跟她回去后院,只摇头轻笑,又见两个舅舅说着话进门,她准备认真听听都说些什么。
“……总之,掌柜的提醒我得罪了人。
我一想,近几日杨公子常与一人光顾酒楼,大约就是他了。
杨家有秀才,女婿又是大兴县的吏员,你没打听清楚就得罪,孰为不智。”
“那眼看着杨训把晖表哥推下楼,就是智了?”沈小叶不以为然。
“啧,小叶,大人说话你别插嘴。”沈长顺摆起长辈的脸训道:“你瞧瞧你,穿一身男子衣衫,成何体统。”
“大哥,你要说不该救下晖哥儿,以后……”沈长寿刚起个头,沈长顺速度打断,“该救的,我得谢谢你。
但那天小叶强买人家的书,总该上门道个歉吧?”
“他家自愿的,何来强买。”沈小叶跟他说话累,索兴出来外边等。
这一等,刚好有人近到车前问价钱。
沈小叶很干脆的报个低价:“四丈细布,每尺七个铜板,比寻常卖价便宜一文。”
“零卖么?”
“当然。”
“来两丈。”
“稍等。”沈小叶不打算再进杂货铺,就拔出自己的柳叶飞刀要割开。
顾客赶快制止:“容易割偏,这样吧,二百七十文一匹,我要了。”
“行。”沈小叶随便她挑,这顾客倒是付钱干脆,抽出一匹就走。
不成想过了片刻她又来,“小姑娘,还能再便宜吗?二百六十文的话,我要二十匹。”
沈小叶怀疑她也是做生意的:“您这只要二十匹?再降十文来五十匹如何?”
“二百五多不好听,二百四十文。”顾客很可惜自家店里主要卖粮食,没法再多买些转卖。
沈小叶不愿意:“再低,就卖亏了。要不您等改天我带些三丈二长的布?到时二百二十文也能给您。
其实吧,转个手卖三百文一匹,您稳赚不赔。”
“小机灵鬼儿,你看出我做什么的了?”顾客不禁失笑。
沈小叶指指她衣角的白,“麦子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