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壮壮小口小口灌完水,又要了一盖儿才道:“我娘说爹和大哥把手里的那点儿银钱都拿去县城了,家里今天连盐都没有一颗。
我就想着进山看看爹设下的陷阱,没想到真有只小野猪,可刚捡出来不久,就被它一家子追。”
他张望四周的田地,“何大叔,可知都谁家秧苗毁了?我等下来补苗。”
“也就四五家……”何大叔原原本本报出名字时,就听远处嘈杂的喊声,抬眼即可看见那些人举着叉和铁锹等物跑来。
结果大家跑近一看,“好家伙,四只野猪呢!”
“最小的也有四五十斤。”
“能卖好几两。”
“膘瘦,不值钱。”
“各位叔伯们,有一头野猪跑了,随时可能来报复的。”沈小叶扬声警示。
何大叔也大声道:“是一头两三百斤的母猪,它还会再来,大家最好合伙巡守。”
有人附合:“是这个理儿。”
“唉哟,我的红薯苗。”有人跑去自家坡地。
还有人热切的问:“老何,先说这几头能现杀现卖吗?”
他们没参与其中时,自然不会白拿,众人七嘴八舌间,沈小叶从人缝里瞄见挤来的大舅母。
她刚要推开人接应,不料大舅母冲进来上下摸过她,转个身照着表哥背上就是巴掌连拍。
啪啪的声响,瞬间止住村民们的话语,众人看到小叶抱住黄氏:“大舅母,表哥没受伤。”
“我是怕你受伤。”黄氏快吓死了,俩熊孩子这两天咋个回事。
她被小叶一抱,人都软的向地上滑,眨眼间闭上眼晕了过去。
“大舅母。”
“娘。”
“长寿家的?”
“水……”钱壮壮握着竹水筒递来。
沈小叶边按黄氏的人中,边吼:“退开退开些,天热人被闷着了。”
“你们倒是都后退几步。”沈存庚也抱着娘,慌的配合她把人放平。
众人这才惊觉围的太严实,一顿兵慌马乱的后退中,不知谁喊道:“道长来了。”
大家赶紧让条路,恒溪道长迅速进来中间,抽出一根长针就往黄氏的神门、合谷、十缝上点刺。
不几下,她的血顺指尖渗出,人也悠悠转醒。
“水。”恒溪道长伸手拿取壮壮的水筒,让沈小叶喂下。
沈小叶连忙道:“里面有盐糖薄荷,可用否?”
“当然可以,她是惊惧加身又跑的太快,一时间血气供应不上才晕倒。”恒溪道长也是听见村里的锣声,准备来助一臂之力的。
他话音刚落,人群外就有林氏的叫声:“小叶,庚哥儿。”
“外婆。”
“奶,你咋也来了。”
“你娘咋了?”林氏是和大嫂钱氏一前一后跑来的,她手里还拿着锄头。
见大儿媳倒在地上,两个孩子身上有血好好的围着人,当下一扔锄头蹲下,发现她正在喝水,才松了口气。
“娘,我没事。”黄氏推开水筒要起来,可沈小叶哪里肯依,硬是托紧她肩背示意表哥也压住人,道:“补多点糖水。”
林氏这边问向道长,得知并无大碍才彻底放心,然后又问壮壮经过。
但壮壮根本记不清,只得由何大叔给她和大家讲一遍。
最后众人划分好野猪归属准备带回去现宰,同时决定留下七八个人在附近先守着,待天稍下凉后,再组织人员进山赶赶那头跑掉的野猪。
等沈小叶推来手推车要大舅母黄氏坐上时,忽听人道:“庚哥儿,你家田里的水漫过地头了。”
“这就来。”她和表哥嗖嗖叫的跑去改送水口,都不想再听黄氏的碎碎念。
他俩却是不知,黄氏正跟婆婆讲:“娘,我看最近别让他俩再过来这边,浇地就我……”
“不行,我方才托了何家老大媳妇,让他家帮忙浇到今天擦黑,给他按半天按二十文算。
浇不完,等岁哥儿回家来。”林氏比她更担心俩小的,连着两天下地都有事找来。
黄氏想了下,待要同意却又发现两个孩子往坡地那边走,“娘,他俩又去作甚?可别再上山。”
“不会的。”林氏确信两个小的知道轻重。
沈小叶和沈存庚两个,的确没有大中午进山的打算,是改开水渠口又堵好田里跑水的地方后,小玄猫讲:“沈小叶,你摔倒的沟下面,是个兔子洞。”
“有兔子吗?”
“刚刚有,这会儿不知道。”
“我说怎么滑倒了,看看去。”沈小叶当下就找了表哥。
沈存庚很愿意掏兔子窝:“看看去,刚刚我只顾铲土盖血,没仔细看那里。
开春后,兔子就四处打窝,它们还特别能生,偷吃庄稼长的特别快。”
他摸了摸腰带:“正好我有带着打火石。”
两人说干就干,拿起地头的两个桶装满水,还在坡地边上寻到几团晒干的杂草拿来,很是小心翼翼的迈向蓄水沟。
小玄猫舔着胡须道:“兔子会打好几个洞口。”
“所以先探明敌情。”离水沟两米时,沈小叶丢下水桶和表哥分工,她甚至猫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