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日,午时,斜阳城。
竹青本以为先来的会是梁州牧杨诚,却不想来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议事大厅内,竹青吩咐从玉京带来的丫鬟端茶倒水,招待有些风尘仆仆的吴毅,简单的客套几句后,竹青自查主题:
“吴少族长,此番前来如此匆忙,不知所谓何事啊?”
竹青一开口,本来就有些拘束,小口抿茶的吴毅吓得直接起身。
在竹青诧异的目光中,拱了拱手,恭敬道:
“吴毅乃一介草民,在梁王面前怎么当的上什么吴少族长,吴毅惶恐,若您愿意,叫草民小毅便好。”
“呵呵,吴少族长倒是风趣幽默,小毅…嗯。”竹青还以为这种大家族子弟会倨傲不逊,没想到如此识相,还算聪明,笑道:
“小毅啊,你倒是消息灵通,本王昨日才到斜阳,今日你便来了。就是不知是有个要事啊?”
看着脸上和善的竹青,吴毅心里不然。
他可是知道斜阳首府被抄家的消息,说实话,刚入城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属实吓人。
知道竹青不来汉忠深意的他,自然着急忙慌、风尘仆仆的赶来,不然有一丝懈怠。
“不敢相瞒,家父听闻王爷封为梁州之主,欣喜若狂,当即痛饮三杯,大呼梁州百姓幸也!”吴毅不似会拍马屁的人,脸上有些浮夸。
吴毅瞧见座首竹青依旧微笑,没有恼怒,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
“王爷出发时曾通告梁州,家父估算这时间,您也该到了,结果一直未至汉忠城,心中有无限疑惑,最后由一位斜阳友人相告,这才知道王爷来了斜阳。于是便命小毅来将此物交于王爷。”
说着,吴毅从怀中掏出信笺,恭恭敬敬递给竹青。
“哦?吴老爷子有物相托?”
接过信笺,知道这就是吴家此行目的,竹青随手打开:
“王爷天纵之才,弱冠之年便成就宗师,吴忠汗颜,但又听曾王爷受封梁州,心中喜悦无法言表。
特派毅儿前来相送此信,以便表达我吴家臣服之意,效忠之心。
吴家所有人、物、财,皆供王爷任取,其中吴家资产如下。”
竹青眉头一挑,翻到下页:
“先天武者三十四人…
后天武者九十八人…
锻体练气若干…
良田万亩…
粮草…钱财…”
越往下翻越是心惊,没想到一个没落世家竟然就有如此家底,那些個正处鼎峰的世家又该如何庞大。
‘怪不得世家不愿,汉帝的政令层层受阻,世家之弊果然尾大不掉。’
竹青轻轻闭上信笺,饶有兴趣道:
“你吴家竟有如此魄力,敢直接投身于本王,难道不怕本王兵败,被那燕王拿了梁州么?”
“王爷乃梁州正统,那燕王赵王之流不过叛乱之辈,如何能与您相媲美。
且我吴家世食汉禄,深受皇恩,当有报效之意,怎能做乱臣贼子,做那燕王走狗?
如今您终于来了梁州,整个梁州有了主心骨,我汉忠吴家,必当誓死追随王爷,以护我大汉江山!”
吴毅俯首下跪,忠心耿耿道。
花花轿子人人抬,其中多少屁话,吴毅自己也没明白。
如今燕王看似势大,但缺少先天宗师坐镇,成败未定,而梁王竹青未来突破先天宗师却是板上钉钉,该投靠谁,自然一目了然。
听完话语,竹青脸上顿时浮现震惊之色,放下手中信笺,快步扶起跪地的吴毅,一副感动道:
“本王知道吴家祖上显赫,还以为会孤高傲慢,袖手旁观,不曾想竟然如此忠烈!吉将军与本王曾言,所有梁州家族不服可使用武力,如今看来梁州有吴家做表率,想来都是我大汉忠臣。”
“呃,哈哈,是啊,梁州家族一定支持王爷,报效大汉。”被扶起的吴毅有些尴尬,他都强挤出几滴眼泪,准备来一副君臣尽欢的场面,没想到竟被竹青阴阳,笑容有些勉强。
“呼!”
但他心底还是松了口气,这梁王竹青果然包藏祸心,若是他吴家不主动臣服,以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你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没有好好吃喝,本王已命人上齐酒菜,一起去吃。”
竹青邀请道。
“是!”
吴毅自然不敢不从。
……
一阵觥筹交错后,吴毅已经喝醉,竹青却只是微醺。
“哈哈,王爷威武不凡,相貌堂堂,乃当世人杰,我有一妹,美而贤惠,精通琴棋书画,针织刺绣。常言英雄豪杰她才事之,若您有意,愿将她许配给您,当做妾室。”
已经酒醉的吴毅没把住门,将自己妹妹道了出来。
“成婚纳妾乃是大事,本王不急,此事容本王好好考虑。”竹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脸色有些不好看。
“呃…是极是极!的确不易操之过急。”吴毅酒意顿消,知道兴头说了胡话,平民百姓不知,他这种世家子弟自然知道,当今梁王乃宦官出身,给他谈婚论嫁那简直是……
“王…王爷…”
吴毅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