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俨把这位天象境界的高手打伤,李新年把这位高手给擒住……
这句话,由那个自投罗网,已经被关入山牢之中的天象境界高手说出口,人们只会以为他是在疯言疯语,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可是这句话又由靖安司指挥使,托塔大宗师韦春风说出时,虽然人们依旧会认为是一个玩笑,但是心里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况且在第二天,没有征兆的,这位李大郎得到了指挥使大人的召见,而且还把他在靖安司的职位升到总旗级别。
虽然这依旧不是什么特别高的职位,但是考虑到他加入靖安司还不到十天,如何能升地这般快?
那李大郎,一个刚入靖安司不过几天的缇骑,还是炼气境界的修为,又是如何会引得那天象境界高手的注意,如何又得自家指挥使青睐?
直到昨天下午,好好书生冷千户在和郑千户喝酒的时候,才打听到。
原来还是因为李大郎那位堪称“第一直臣”的父亲的缘故,他那为父报仇,半年学艺的事迹传到了皇帝耳中……
好家伙,原来是简在帝心啊。
但是这李大郎和他的父亲却又不同,倒是一个识趣有说法的人物。
升职第二天就请了好些认识不认识的同僚吃酒,连千户都去了两位,闹的好些热闹。
现在他这“孝义李大郎”的名头,可以说是越吹越响啊。
但是那位据说是打伤了天象境界高手的张俨张千户,日子好像就没那么好过。
那个天象境界高手入山牢的那一天,张俨在金陵城中一个商贾家里又有了斩获,抓了好些人犯。
但是到第二天,他和俞同知都被叫到指挥使大人跟前,没人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是当俞同知和张俨出来时,他们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而且之后,张俨那个整日在外查薛逆一案不回衙门的家伙,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衙门里,也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
李新年骑着青鬃马,腰间一边挂着未婚妻送的香囊,一边挂着一个油纸袋。
“吁~”
青鬃马在莫愁山脚下停下,李新年把马拴住,吹着小曲就拾着台阶往山上走。
此时正是秋日,山脚下金陵城中的树木大多枯叶凋零,而莫愁山上的树叶才渐渐开始泛黄。
但是今日也是有些奇怪,往日在路上碰到一些靖安司,大到千户,小到缇骑,都有与之打招呼谈笑者,可今日见之,却大部分面色不虞之色。
这是怎么了?
李新年走到半山腰,往郑青舟平日办公的二层小楼衙门走去。
忽然在小径中路遇史蔚,依旧是那副满眼血丝,打着哈欠的模样,毫无疑问,他昨夜又是下山牢值夜了。
李新年取下腰间的油纸袋,掏出一个葱油馅饼递给他,便问:
“今个是怎么回事啊,我看弟兄们一个个都情绪不高?”
史蔚不客气地接过馅饼,脸上亦有愤愤之色,道:
“也不知道谁给皇帝上的眼药,皇帝昨日下旨,薛逆一案,将移交由刑部和神策卫共同追查审理!”
“如今,刑部和神策卫那伙人,正在黑塔上提调人犯呢!”
李新年一愣神,也是有些明白了刚才那些同僚为什么生气了。
之前张俨那厮把案子从郑青舟手上抢过去,只是靖安司内部的竞争,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这次,是朝廷,是圣上剥夺了靖安司对此案的审理追查之权,便激起了所有同僚的同仇敌忾之心。
靖安司这么多年,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是说一不二,蛮横霸道的主,从来都只有囚犯往里进,没有囚犯往外送的道理……
刑部的那些人,这么多年,可算是扬眉吐气一回啊。
正想着这事,不远处一直连通到山顶黑塔之上那条笔直山道上,一阵喧哗闹腾之声响起。
李新年和张俨放眼望去,见一队迤逦人马。
当先一名身着醒目白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走在最前面,身后十数位穿着刑部服饰的官吏押送着七八位,穿着囚衣,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各种伤口,戴着长枷脚镣的犯人。
那穿白袍的,应该就是神策卫的人。
这些人押送囚犯下山的表情活灵活现,让李新年终于懂得了耀武扬威,扬眉吐气这两个成语的写法。
他们身后也有一群靖安卫跟着,估摸着就是张俨手下的靖安卫,看那杀人的眼光,李新年估摸着待会需不需要过去劝架。
“咦,怎么没有看到那无缺子?”
无缺子,就是那天象境界,自投罗网的高手。
史蔚咬了一口馅饼,冷笑一声。道:
“神策卫没有自己的监牢,你当刑部监牢那种级别的看守能挡得住天象级别的高手,他们可没有两位宗师镇压。”
“今日把那厮放到刑部大牢,恐怕明日牢里所有的囚犯都会被他放出来。”
对于无缺子这种高手,靖安司山牢纵使有宗师镇压,也需要重重看管。
但是对他这种接近宗师境界的绝顶高手,靖安司虽然也会审讯,但是刑讯逼供那一套,是轻易不会拿出来的。
无崖子这人也是让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