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言看到李青山祭出飞剑,嗤笑一声:“怎么,道友真想与在下动手不成?”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李青山身前的飞剑,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青山的飞剑通体青色,很是素净,就像是凡间武者所用的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凛凛寒光。
飞剑看似不凡,但观其灵机,只是一件下品灵器,黯淡无光,根本不像是修士所用的灵器,更别说什么火焰冰霜、风刃雷电之类的的附带神通了。
冯永言眼界很广,下品灵器等若粪土,中品灵器勉强可以一看,只有上品灵器、极品灵器才能入眼,就连法宝,他都见过不止一件。
因为他不仅是白鹿书院的弟子,还有一个担任书院监院的父亲。
白鹿书院与凡间书院的规制一样,以山长为首,其下有三位监院,皆为结丹修士,地位仅在山长之下。
监院之下,则是学长、讲书,由对儒道精研颇深的筑基修士担任,负责教授炼气弟子儒道经籍。
至于冯永言,虽然他也是筑基修士,但修为纯粹是靠丹药堆上来的,根本不够资格担任学长、讲书,只能担任堂录。
在凡间书院中,堂录负责记录学长和讲书的教书情况,是对两者的一种监督。
但白鹿书院中都是修仙者,堂录自然无法监督比自己更精通儒道的学长、讲书,名为堂录,实则是负责处理杂务的执事。
只有对儒道精研不够,潜力不足,修为提升无望的修士,才会担任此职,大多是筑基初期修士。
冯永言是唯一的例外,他明明对儒道精研不够,但靠着监院父亲赐下的灵丹妙药,硬生生冲破了中期瓶颈,是白鹿书院中唯一的中期堂录。
这种处境,对自幼纨绔蛮横惯了的冯永言来说,自然是极为尴尬。
虽然他根本不在乎修为的精进,也不在乎长生大道,只想着寻欢作乐,夜夜笙歌,但也不想成为书院中的异类,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对别人从不说自己是堂录,只说自己是白鹿书院弟子。
还是靠着监院父亲,又逢白鹿书院迎来一件大喜之事,冯永言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只要能在青康山脉中取得一颗三级妖丹,就能破例成为讲书。
学长非筑基后期修士不能担任,而且需要对儒道精研极深,都是有望结丹之人,白鹿书院中也只有寥寥数名。
讲书只需筑基初期修为即可,若非冯永言实在是不争气,也不至于以筑基中期的修为,只能担任一个堂录。
一颗三级妖丹对冯永言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几块中品灵石的事,莫说一颗,就是三颗、五颗、十颗也不在话下。
谁让他有一个监院父亲呢?
但白鹿书院的监院并不只有一个,冯永言的监院父亲也有自己的对头。
他能给冯永言争取来这个机会,已经费了莫大力气,不得不附加一个限制——冯永言必须在七天时间之内,从青康山脉中猎杀一头三级妖兽,取得妖丹,才能成为讲书。
而且在进入青康山脉之前,他的储物袋中就被检查了一遍,不得携带妖丹。
身上还带着一张符箓,不得离开青康山脉的范围,否则就会被判定失败。
冯永言监院父亲的对头,就是要让冯永言继续以筑基中期的修为,担任堂录,继续沦为笑柄,让他的监院父亲威望扫地。
冯永言只能带着定位符箓,和被人搜查过的储物袋,进入青康山脉。
他甚至不能让书院中交好的师兄弟给他送妖丹,这张符箓在白鹿书院的元明堂中供奉过一夜,沾染了本命元灯的气息,只要白鹿书院的修士靠近,就会被感应到。
冯永言就这么驾着遁光,在青康山脉中无头苍蝇般乱撞了五天,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他只会寻欢作乐,最喜欢的是玩弄女修,从来没有猎杀过妖兽,连最基础的妖兽图鉴都没看过,哪里会寻找妖兽踪迹。
而青康山脉中的妖兽经常遭到修士猎杀,能存活下来的,一个比一个狡猾,都极擅藏匿,在这莽莽群山中,根本不是冯永言能找到的。
但也许是上天眷顾,竟然让他碰到了刚刚杀了一头虎妖的李青山。
冯永言当即大喜过望,降下遁光。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也不傻,上来先询问李青山的来历,以免招惹到惹不起的人。
他听到李青山是散修,又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立刻就嚣张起来,准备强抢妖丹。
一个筑基初期的散修,还需要青康山脉中猎杀妖兽,就是筑基修士中最底层的存在,有什么好怕的?
冯永言随意一拂储物袋,拿出一杆羊毫笔,掷了出去。
他没有祭出守御灵器,对付一个初期散修,还用得着守御吗?
冯永言几乎从未与其他修士斗过法,他也不需要与其他修士斗法,就有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
但他还是非常自信,只需略施手段,就能杀了眼前这不识相的散修。
仁州儒道修士众多,以毛笔作为灵器的修士也是极多,就如十大宗门之一藏剑宫所在的宁州,飞剑遍地。
这杆羊毫笔灵光湛湛,在上品灵器中也是精品,远胜李青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