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渊从睡梦中醒来,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此时天色尚早,朝阳初升,远处的赤莽山脉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青山隐隐,古树葱茏,仿若仙境。
故老相传,曾经有人在赤莽山脉中见过仙人,飞天遁地,搬山拿岳。
直到现在,还有老人每年祭拜山中仙人,求仙人保佑。
村子里炊烟袅袅,人声依稀可闻。
昨日婚礼的热闹散去,庄户人家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陈李氏正在院中的灶台前忙活,看到陈渊出来,招呼道:
“二牛,把小妹叫起来,吃饭了。”
“好嘞。”
陈渊应下,回屋叫醒小妹。
小妹没有真正的名字,就叫陈小妹。
庄户人家的女孩儿都是如此,只有一个小名,便于称呼。
陈渊叫醒小妹后,把黄木桌从大茅屋里搬出来,放到院中。
陈李氏端来四碗刚煮好的稀粥,陈铁柱从柜子里拿出粗面饼子,又从屋前的咸菜瓮中舀出一碗咸菜,一家人围坐桌旁,开始吃早饭。
陈渊接受星光灌体之后,食量越来越大,又在半饥半饱中度过了一晚上,已是饿极,拿起粗面饼子,就着咸菜,狼吞虎咽起来。
不多时,一个饼子下肚,陈渊把手伸向第二個饼子。
但在碰到饼子的时候,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陈铁柱。
陈铁柱手里的饼子,才刚下肚一小半。
他看到陈渊的动作,脸上的皱纹似乎深了一些,说道:
“吃吧。”
陈渊这才拿起第二个饼子,大口吃起来。
等他吃完第二个饼子,其他三人才将将吃饱。
陈铁柱吃了一个饼子,陈李氏吃了大半个,小妹食量最小,只吃了小半个。
陈李氏端起面前的稀粥,关切道:
“二牛,吃饱了吗?”
陈渊自然没有吃饱,但却没有再要,同样端起稀粥,道:
“娘,我吃饱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爹娘肯定不会让他饿着。
但早上什么都没干,就吃掉三个粗面饼子,太过骇人听闻。
他只能忍着肚中的饥饿,装出一副已经吃饱的样子。
……
一家人吃完早饭,陈李氏收拾灶台,清洗碗碟。
陈渊喂完家中仅有的那只老母鸡后,拿起农具,跟着陈铁柱,去地里侍弄庄稼。
陈家种着五亩地,终日在地里刨食。
小妹也没闲着,她跟着陈渊和陈铁柱出门,去找相熟的同龄孩子,再一起去河边打猪草。
陈渊家里穷,买不起猪苗,但陈家村中有几户殷实人家养猪。
小妹帮着那几户人家的孩子打猪草,中午能换点吃食,减轻家里的负担。
陈渊把小妹送到河边,然后和陈铁柱来到地里,趁着天气凉爽,开始锄草、松地。
陈渊力气大,耐力也好,干起活来比陈铁柱快很多。
一刻钟后,陈李氏也来到地里,拿起农具,加入两人的行列。
三人一直干到接近晌午,在太阳还没有升到头顶之前,收工回家。
午饭的时候,陈渊吃了三个饼子。
陈铁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下午,等最热的时候过去,陈渊跟着爹娘,继续下地干活。
直到日暮西山,三人才回到家中。
小妹已经做好了饭,和早上、中午一样,还是稀粥、粗面饼子和咸菜。
庄户人家吃不起更好的东西,能勉强果腹,已是不易。
陈渊吃了两个饼子,肚中持续了一天的半饥半饱之感,终于消失不见。
常人一顿饭也就吃一个粗面饼子,陈渊今天吃了七个,昨晚又吃了五个。
常人四天的食量,才让他完全消化星光灌体带来的收获。
吃过晚饭,陈渊照常去劈柴,感受着比昨天又大了一分的力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咔嚓!咔嚓!
陈渊劈开一根又一根木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小妹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诉说着白天发生的趣事:
“二哥,你看,我采的花儿,好不好看……”
陈渊看过去,小妹带着笑,歪着头,略显干枯的头发上,插着一朵鲜艳的红花。
陈渊有些心疼,嘴上却是夸赞道:
“好看,小妹最好看了,就是头上别狗尾巴草,也好看。”
“哼,二哥骗人,狗尾巴草最丑了……”
大茅屋里,陈铁柱坐在黄木桌前,看着院中说笑的兄妹,沉默不语。
他手里拿着旱烟袋,敞开口子,深深闻一口干烟叶的气味,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陈家太穷,他隔几天才抽一次旱烟,平常只能闻闻烟叶,过过干瘾。
陈李氏坐在黄木桌另一侧,睁大双眼,借最后一丝天光,纳着粗布鞋底。
陈铁柱突然开口道:
“孩他娘,昨天去大华家吃席的时候,我跟他家老二一桌,说了会儿话。陈老二在县里混得不错,专门给铺子找学徒,咱要不让他帮二牛找个活计……”
陈李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