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还在泷州等着番禺那边事情的发酵,静候着父亲的传唤,不想好义弟陈佛智最终还是露了马脚,惹出了一摊子事。
刚开始时,陈佛智与邓妤相见还算避着人。
可毕竟陈佛智年轻气盛,时间一长,觉得不会出事,也就不大注意。
且还因为每次相见时间过短心下不快,还想着长久相处之道呢。
无非是长相厮守,卿卿我我,找个无人地,两个人过完这一生。
不想时间一长,仆人们先是知道了。传开来,很快也就传到陈佛智叔公陈溪明耳里。
陈溪明勃然大怒,连忙叫回身在新州的陈法念,并言语责备,怪陈法念没有看好儿子,不该让儿子乱来。
毕竟,在外人眼里陈佛智已经跟陈昌结义,而邓妤又是陈昌姐姐,也就是陈佛智姐姐,怎可搅和到一块儿?
虽然陈法念很想说邓妤是陈昌结拜义姐,但想想还是算了。
如今邓妤是以陈昌义姐的身份住在他家,要是指责她,未免闹得大家都很难堪。
是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本来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在新州,很少回家。
他还想继续装聋作哑,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叔父既然指责,断无不去理会的道理。
没奈何,只得叫来陈佛智,狠狠责备一顿。
问他是否跟邓妤胡来了。
本来只要陈佛智否认,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他好向叔父交代。
奈何陈佛智是个血性之人,做过的事情哪有不承认的道理,是以搞得陈法念也不知道怎么跟叔父陈溪明交代了。
好在这节骨眼上,陈延、陈乔带着陈霸先的命令回来,让陈昌去番禺。
而陈佛智也就趁机自请带兵同去交州平叛。
陈法念本也有相助陈霸先之意,也已经训练了一批人马,他本来是准备在陈霸先动身前,亲自带兵过去的。
既然陈佛智愿意去,正好跟陈昌有个照顾。
且,看他意思要带走邓妤。
也罢,正好没法交代,让他带去眼下也少了烦恼。
他也乐得装糊涂。
陈昌在等这个消息已经很久了,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看到四哥和五哥回来,带来了父亲的命令,也就急切的收拾包裹,与母亲等作别。
还是三姐陈慕华黏人,要不是搬出晏英来,只怕又要吵闹着跟他去了。
她与晏英的关系还是那么不冷不淡,有时候陈慕华命令一声,晏英就找不到北了。
晏英在的时候,她厌恶的不想说话。
晏英不在的时候,她又问晏英为何不在。
哎,还是两小无猜的年纪好,比较干干脆脆。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但有时,喜欢里夹杂讨厌,讨厌里同样夹杂喜欢。
反正比较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昌是过来人,尚且迷糊,晏英这个年纪可就苦闷至极了,怎么猜也猜不出陈慕华的心思。
陈昌自不会点破,也从不打搅,更不会推波助澜,他只做一个看官。
正如眼前陈佛智,他要去,他自然也不阻拦。
陈法念将近几个月来训练的两千的士卒全都交到了陈佛智手上,关照的话语同样是要说的。
等与陈佛智说过,又难免要跟他这个‘义子’说上几句,无法是嘱咐其路上要小心云云。
“谢义父!”
谢过了陈法念,他之前也跟母亲和哥哥姐姐都作别了,也就同着陈佛智一起上路了。
陈昌年小,坐牛车。
陈佛智则兴奋的驾着马,不时回望着马车里坐着的邓妤。
陈昌能看出他的兴奋。
大概他是望着马车中的人,畅想着未来的两人世界。
他们走的是陆路,所行较慢。
走了一段时日,才到番禺。
其时陈霸先也已在做部伍的最后训练,时常登船亲自监督。
周文育由于从小水性不错,之前又有单独领舟船作战的经验,故在陈霸先忙于别事时常常代为指挥,与陈擬等一道分管水军。
至于其他人,胡颖、钱道戢督运粮草,徐度、杜稜掌管簿册,负责登记。
沈恪则从旁协助陈霸先处理杂务。
杜僧明等则协助督训岸上步军,以及器械制造等。
至于陈文戒、冼挺等,其部本来都是些西江沿岸或者海边的俚民,熟悉水性,登上楼船也只是稍稍习惯而已,操演起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
等到陈昌与陈佛智带着两千的人马过来,陈霸先自然是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陈昌时常出入楼船之上,观摩着众人的演练。
楼船总共有六艘,已是倾巢而出。
史载汉武帝的楼船,高十余丈,分三层,第一层称为庐,即是房屋意思;第二层因高居于上,故称飞庐;第三层则是候望之所,警觉有如鸟雀,故称雀室。
三层每层都设有防御敌人弓箭弩矢进攻的女墙,女墙上还开有射击的窗口。
同时为了防御敌人的刀枪火攻,有时船上还蒙上皮革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