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陈队主,失敬失敬。”
陈蒨率八百士兵,一战击退冼挺所部。
他因高要军情紧急,并不敢耽搁,打完就要撤去。
不想,被此地坞堡帅崔阳给追上,说什么要请他到府上一叙,设宴款待,以表示感谢。
陈蒨心忧高要之安危,自然不敢逗留,留下姓名就要别去。
崔阳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不再强求。
只他崔府上下为陈蒨所救,若不能有所表示,心下难安。
“我祖上崔公伯渊,因为国史一案,被夷五族,幸当时我祖父在外地,有幸躲过一劫。后几经辗转,一路逃到领表之地,遂在此地繁衍生息,这才扎下根来。”
“我祖父、父亲先后亡故,我也就成为此间坞堡帅。在此期间虽与外界少有联系,但多次得到你之仲父府君照顾,我亦铭记于心。”
“今日为流寇所袭扰,若非陈队主你及时相救,只怕百年之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今日你不愿随我回堡上安歇,但务必接受我之诚意。”
崔阳的诚意其实就是将堡中部曲三百人抽出两百,请陈蒨带去平叛,算是他为高要百姓出一份力气。
陈蒨自然知道国史一案。
当年的崔浩崔伯渊出身北方大族,清河崔氏,其人智谋出众,自比张良。历仕北魏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三朝,最后因为受‘国史’一案牵连,被夷灭五族,时年已是七十。
按理说,其族满门都被屠戮殆尽,哪里知道还有一人逃出生天,到了领表之地定居下来,渐渐发展成坞,有了些许规模。
当然,若非陈蒨及时出现,搞不好百年基业今日就要毁于冼挺这个醉鬼。
好在,一切都已经结束,堡内损失房舍多间,死伤数十人,其余倒也没有大的破坏。
陈蒨听得崔阳话语真诚不伪,心下也是一动。
毕竟在此高要城大难之时,他手上不过八百号人马,本来就少,如果能多个两百部曲,自然更好。
既然他坚持,陈蒨也不好违他的意,也就称谢,算是接收了。
崔阳还想请他入城休息,陈蒨推辞,与他作别。他带着人马,趁天还大亮,继续上路。
只是他这边本来距离高要城就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为陈休先一部侦骑得知。
陈休先自那次指挥水军对贼兵船只实施打击,胜了一场后,也即回渡口休整了。虽然经过那一战损失惨重,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一面进行休整,一面将士卒四处派出去,以期征募到更多的士兵。
还别说,这些日子以来,小有收获,得士卒五六十人,全都编入部伍。这样一来,小小弥补了之前一战的损失,士兵有个一百四五十了。
而也正是这些出外搜寻的士兵,在陈蒨一部击退走冼挺人马后,他们也立即将消息报告给了陈休先。
陈休先听说附近出现了陈军旗号,起先还不敢相信,直到人马再次探听,有认得是陈蒨一部的,再次给陈休先说了。
陈休先也不知为何陈蒨此时回来,当下派人去给陈蒨通风,叫在岸边候着。
他则启动艨艟,亲自带队,迎接陈蒨所部人马。
分了几个批次,将陈蒨人马运到了楼船。
两支人马顺利会师,加起来有个一千一百多,这一下子颇为壮观了。
陈蒨一路奔波至此,士卒一直处于高强度状态,是时候让他们休息休息。
与陈休先这位叔父安排好人马,他这边不敢耽搁,又即商议起接下来的行动。
“我观江面上似有许多贼人船只,不知其上守军多少?”
面对陈蒨的垂询,陈休先早已了然,与他说道:“贼人遭遇先时一战,基本将人马都上了岸。不过水面船只上,士兵多多少少应该有个数千的。”
看到陈蒨神情,转而笑问:“怎么,你是否有什么想法?”
别说陈蒨有想法了,就是陈休先也早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他因为势单力薄,一直不敢下手,只得左近征集人马,以期将来建功。
陈蒨到底也不隐瞒:“实不瞒叔父,我刚才经过时,从艨艟上远眺,观察其江面渔火,似乎左右不衔接,很是杂乱。想来,贼人因为主力人马皆已登岸,早不将身后大敌放在眼里,故此稀稀疏疏。此,也正是出击的最好时机。”
当然是好机会。
陈休先虽然大破他们一阵,但并没有伤其根本。而他自身因为精锐尽损,不得不一直远匿不出,贼人还道他们怕了他们,从而放松了警惕。
既然陈蒨说了出来,陈休先自然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当然,贼敌松懈之时,我若手中有个三五百兵马,足以一战破贼,何须等到现在?”
陈蒨连忙拱手道:“既然叔父也有此意,我这次带来的千人,就任由叔父指挥,小侄亦愿听从叔父安排。”
陈休先虽是陈蒨叔父,但若要夺侄儿的人马,实在没有这个心思。
陈休先不收,陈蒨只好换了个说法。
他知道,目下只有艨艟五只,楼船一艘,故而愿领艨艟为前队开路。
一只艨艟载二十人左右,五只也只有百来号人。
陈蒨既然这样安排,陈休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