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朴佑臣坐在烧烤大排档里喝着酒,桌上、脚边,放着一堆空瓶,聂夏鸾坐在他对面,一口没喝,却也没有阻止他,她心里明白,朴佑臣比她大,记忆比她深刻,有些伤害烙印在朴佑臣心里,总比她要深得多。
“你跟过来干什么?”朴佑臣不至于醉,却也有些晕了,他被像尊佛一样不喝不笑不说话的聂夏鸾盯了一个多小时了。
聂夏鸾不时看看被朴佑臣喝完的空酒瓶,又看看他,没说话。她很感激那个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着她住在萨尔丽家的表哥朴佑臣,此刻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也没有任何的余力去思考该说些什么,自己的记忆已然让她痛苦万分。就只是这样无言地坐着。
直到天空有些泛白,朴佑臣才打车回了学校,一个人走进空也无人的校园里,聂夏鸾站在学校门口看着朴佑臣的背影,没跟着他进去,他也没有回头看,毕竟两人已经无言一整夜,回头,又能说些什么呢?
聂夏鸾趁着天还没亮回了家,上到三楼,在书房门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推门而入。再看到书房里的陈设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时,不免又回想起被磕药的母亲虐待的场景,她眼中含着泪,开始在书房里搜寻朴安顺所说的能救光亿的把柄。
书架上陈列的书分类可见,她径直拉开书架下方的柜子,里面码满了牛皮纸袋,面朝外面的一侧都用娟秀好看的字标清楚了年份,然后是光亿→XX公司/集团或是某游戏俱乐部的字样,聂夏鸾不敢相信光亿今天的壮大竟然是并购了这么多的公司!
她又拉开旁边的柜子,才发现她的母亲不仅仅是光亿的董事之一,同时也受雇于其他的企业或者集团,看着这些牛皮纸袋,可以说在聂夏鸾母亲手上惨遭关门命运的公司真的是不计其数!每一个牛皮纸袋里都是一家公司受迫关门的把柄和原因资料详尽,证据清楚,让人辩无可辩!
她一个牛皮纸袋一个牛皮纸袋的打开认真看,大部分与光亿无关的案子上,还有第二个笔记,聂夏鸾很熟悉,她翻开桌上郑玄哲的笔记比对,竟然是郑玄哲的字迹!这不就是郑玄哲打赢过的几起官司吗?
原来,人人羡慕的零败诉金牌律师郑玄哲曾经跟她提过的很厉害的师傅,是自己的母亲!郑玄哲虽没见过聂夏鸾的母亲,可是他从这些资料里学到的东西和手段,得到的帮助,却是巨大的。那些字迹,便是郑玄哲研究资料时小心留下的笔记。
聂夏鸾暗自感叹,竟一时忘了悲伤,她干劲满满地取了一本干净的笔记本,坐在地上,一边翻看研究,一边笔记。
聂政道年纪大了,睡不了多长时间,起床发现聂夏鸾正一门心思扑在母亲的这些巨大财富上,欣慰地笑了,聂悠雨上来叫父亲起床,见他在书房门前看着聂夏鸾,正要叫,被聂政道制止了。
聂政道挂着一脸慈爱的惊喜笑容小声说:“别打扰她,给她拿点吃的,别饿着了。”
聂夏鸾这在书房一呆,就是半个月,除了洗澡回房间,连睡觉吃饭都在书房解决了。都说人做事专注时效率最高,从聂夏鸾把柜子里的牛皮纸袋全部搬出堆在桌上、地上,到她一一看完研究完,在做出笔记,将资料袋又归类回柜子里,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是相当神速了。
陆欣柔已经回家坐了一个星期月子,这段时间上门来看望陆欣柔和新生小弟弟的人也不少,可聂夏鸾就像与世隔绝了一般的在书房里驻扎着。
傍晚,她将最后一个资料袋归档,伸了个懒腰,聂悠雨刚好给她送饭过来,见地上、桌上的资料袋都已清空,心情不禁跟着轻松了起来。
“找到解救光亿的办法了吗?”聂悠雨问。
“或许。”聂夏鸾将柜子关上。聂悠雨见她依旧闷闷不乐,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将饭放在桌上说:“趁热吃些,一会我会上来拿碗,别累坏了身体。”
“谢谢姑姑。”聂夏鸾说。聂悠雨一怔,这是半个多月来聂夏鸾出了“嗯”、“好”、“哦”以外,话最多的一天了,聂悠雨如释重负道:“你要记得,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聂夏鸾坐到书桌边开始吃饭,也是半个多月来第一次拿起手机关注外界的情况,朴佑臣这几天陆续给她打过电话,也发过信息,可是,很奇怪的,聂夏鸾全网找不到一条关于光亿的报道!难不成?!
难不成光亿已经……那舅舅和朴佑臣……
聂夏鸾越想越不对劲,饭吃到一半,终于心慌得吃不下了,她回房间换了衣服就向光亿的大楼赶去。
“哟,小姑娘这个时候去光亿电子科技的大楼啊?他们恐怕没时间接待你哦~”滴滴司机好奇地问道,毕竟光亿自出事以来同行都唯恐避之不及啊。
“光亿是出什么事了吗?”聂夏鸾问。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上个星期新闻上闹得沸沸扬扬,光亿早些年起家时候的丑闻都爆了出来,原来是吸别人的血壮大自己来的。”司机说,“最劲爆的一条,说几年前光亿有个董事吸毒成瘾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出事的时候没啥风波,现在反而爆了出来,看来是遭报应了,现在光亿的股票都跌倒谷底了吧?那些新闻啊、网上舆论啊什么的,一夜之间又都没了,都还以为光亿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