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晚了,要不了多久,夜幕就会降临,彻底笼罩整片大地。
陈凡站在人群中,也跟绝大多数人一样,踮起脚尖,往远处的地平线,努力眺望着。
荒野深处,时不时响起凶兽的吼声。
要是狩猎队,无法在彻底天黑前赶回土堡,那他们将要面临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随时随地发动袭击的凶兽。
忽然,陈凡感觉到手臂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身边的母亲,正脸色苍白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眼中充满无助。
“妈,别担心,爸他们就快回来了,就在这会儿。”
他柔声安慰道。
女人点了点头,这才抬头,急切地眺望着远方。
陈凡目光扫视四周,上百号人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惊慌。
他内心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地铁上打个盹,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这里,今天,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二天。
这个世界,与前世相似,不同的是,这里十年前,天地异变,飞禽走兽,包括花草树木,都发生了变化,不仅是体型变大,还变得残忍嗜血,极具攻击性。
人类中,则是出现了觉醒者,他们精神力远超常人,能够驾驭风雨雷电,一些顶级的觉醒者,甚至能无惧热武器,随手一击,就能毁灭一个前世的一座城镇。
当然,觉醒者是极少数,他们在的地方,渐渐形成城市,吸引幸存者前去,听说,有些大型城市,与十年前一样,有电力,有网络,有美味的食物,干净的水源,人们还像过去一样,乘坐地铁上班,朝九晚五。
资源终究是有限的,绝大多数普通人,是没有资格进入城市的,哪怕小型城市也不行,只能结寨自保,抵抗凶兽。
别说是电力,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缺少食物,药物,能源,日常用品,终日行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之上。
就比如身体的原主人,就是因为饿地实在受不了,偷跑出去,吃了野外不知名的果子,发了三天的高烧,最终一命呜呼,让他占据了身体。
“难道说,真的出事了?”
他不由得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旁边七八米高的木质瞭望塔上,传来了激动的喊叫声,“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真的吗!”
“哪呢哪呢?怎么没看见?”
“人家站得高看得远,不过,很快我们也能看到。”
“太好了,终于赶回来了。”
人群中彻底沸腾起来,极目远眺,只见地平线上,慢慢出现了一些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众人如释重负,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浓厚起来。
然而等到队伍靠近,人们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只见一行十数人,手持弓箭长矛,形容狼狈,其中几人被搀扶着行走,还有背着的,哪怕是正常行走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也挂着彩。
一眼能看见,没有猎物。
更有敏锐者发现,人数,还少了几个。
队伍缓缓靠近,在吊桥前面停了下来,为首一人脸型方正,面容冷峻,他的右臂上,有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歉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道:“对不起,这一次,我们遇上了两头中级凶兽,它们突然袭击,我们,不仅丢失了原先的猎物,柱子,阿华,小高他们,都…”
话还没有说完,人群中几个人,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了下去。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将晕倒的人抬起来,送回家中。
狩猎队中的其他人,也都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老弱妇孺们的眼睛。
陈凡身躯微微颤抖。
死人了?
还一次死了三个。
貌似在原主人的记忆中,这是伤亡最大的一次。
这名为首的方脸男人,正是身体原主人的父亲,带领众人建立这座土堡的领袖人物。
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有低声抽泣的,有唉声叹气的,也有出言安慰他们的。
狩猎队缓缓进入,门前的吊桥,也被拉起,整座营寨,被三米多高的围墙包裹着,显得固若金汤,给人难得的安全感。
受伤者的妻子儿女,看着男人身受重伤,心痛不已,可想起早上还跟着一起出去,晚上却再也回不来的几个人,暗自庆幸。
只受一些轻伤的,则是带着家人离去,不一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营地,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看清周围。
“国栋,你的手臂。”
女人抓起方脸男人的右臂,眼中落下两行泪水。
陈凡则是走过来,刚穿越没几天,他还有些不适应这个身份。
“我没事。”
陈国栋摇摇头,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那两头畜生的话,柱子他们,也不会,也不会…”
“啪!”
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一名光头大汉,出声安慰道:“国栋,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这个该死的世道,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迟早也会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