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钦差大人,平日征收到的粮食,除了上交的那一部分以外,剩下的那些,都被送到了这三家米行!”
海瑞闻言,不由得紧皱眉头,旋即追问道。
“那你知道,这三家米行都是何人所开吗?”
这名官员听闻此话,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钦差大人,下官只不过是替他们办事的,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消息呢?”
“不过下官听说,那三家米行的来头很大,据说有京城那边的关系。”
正当海瑞想要继续追问下去时,从不远处的道路上,传来一阵轰然不绝的马蹄声,大批的侍卫,正朝着石桥村,飞速行进。
杨应麟正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其身下的枣红色马匹吃痛,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驾驾!”
“快点,再快点,要是钦差大人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杨应麟看着近在咫尺的石桥村,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早些时候,杨应麟奉了河南巡抚潘宪的命令,前去驿站拜访海瑞,打算打探一些消息。
在负责值守的侍卫进去通报以后,杨应麟便在候客厅内耐心等候。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正当杨应麟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先前进去通报的侍卫,面色煞白,浑身颤抖着走了出来,在原地怔愣许久后,方才缓缓道。
“大……大人,钦差大人不见了!”
“什么!”
听闻此话,杨应麟顿时慌了神,此刻他也顾不上其他的事务而来,连忙向侍卫追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钦差大人不见了!”
“是的,大人,昨天晚上钦差大人还在房间里,刚刚我进去通报的时候才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仅如此,钦差大人的贴身侍卫肖二也不见了!”
在从侍卫的口中得知确切的消息后,杨应麟只感觉头皮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他无法想象,要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在河南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将会有什么下场!
很快,杨应麟便反应过来,他当即唤来下属,让其将这個消息,告知于潘宪。
然后自己则发动关系网,并让整个开封府的士卒出动,四处搜寻海瑞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杨应麟在附近街边的摊贩口中,得知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有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身影,从驿站侧门溜了出去。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杨应麟欣喜若狂,并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知了潘宪,然后自己亲自带人,沿途寻找。
终于,他打听到消息,有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去了石桥村。
在这之后,杨应麟便骑上快马,带上大批侍卫,向着石桥村进犯,也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当杨应麟看见海瑞的身影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当他看清楚周遭的情形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了,钦差大人不会是顺藤摸瓜查到了什么吧?”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只见杨应麟翻身下马,来到海瑞的身前,犹豫片刻后,毕恭毕敬道。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
海瑞见杨应麟赶到石桥村,脸上并未浮现意外之色,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在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应麟后,海瑞将目光收回,用手指着一旁的那几名官差,旋即吩咐道。
“你们来得正好,替本官把这些欺压百姓、横征暴敛的害群之马,都处理了吧!”
杨应麟顺着海瑞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场的许多官差,此刻正跪伏于地,不停地在地上磕头,以祈求海瑞的原谅。
既然海瑞这位钦差大人亲自发话了,那杨应麟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见其猛地一挥手,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来人啊,把这群欺压百姓的害群之马,都给本官尽数拿下!”
“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
“是,布政使大人!”
话音落下,身后的那群侍卫,便如同见了绵羊的饿狼一样,扑了上去,很快,先前那群官差便被尽数控制住。
海瑞见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像是对杨应麟的表现颇为满意。
眼见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见杨应麟上前,斟酌完语句后,小心翼翼地向海瑞询问道。
“钦差大人,请恕下官多言,您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海瑞听闻此话,转过身来,看向杨应麟,似笑非笑道。
“怎么,你很好奇吗?”
杨应麟见状,当即神色一凛,脸上满是谦卑之色,旋即向海瑞赔罪道。
“钦差大人,下官只是担心您……”
杨应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海瑞打断了。
“本官前些日子,听说这里的景色很是不错,于是便想着顺道来这里看一看。”
海瑞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
“谁知,却让本官看见了这群恶吏,在肆意欺压百姓!”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更是陛下派来的钦差大臣,见此不平之事,岂有放任的道理?”
杨应麟见状,内心顿觉不妙,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