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泌昌的引领下,鄢懋卿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布政司衙门。
“大人,这边请。”
郑泌昌恭敬说完,自顾自地在前面领路。
待到达库房大门后,和先前一样,郑泌昌从怀中取出钥匙,将门上的两把大锁全部打开。
“去把记载盐税的册子给本官拿过来!”待将库房的门打开后,郑泌昌对着一旁的下属吩咐道。
“是,布政使大人!”下属应完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将记载有盐税的账册取出,并递交给郑泌昌。
“大人,这里是我浙江所缴纳盐税的清单,共计一百二十六万两银子!您看看。”郑泌昌说着,又将手上的账册递交给一旁的鄢懋卿。
鄢懋卿接过册子,将库房内所存银两以及账册中的清单进行比较,确认无误后,脸上也是有了笑意。
“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看来把收取盐税的第一站放到浙江,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还是自己人好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眼见浙江一地的盐税顺利收上来,鄢懋卿顿时松了一口气,如此想到。
“好,此番收取盐税如此顺利,全仰赖郑大人的帮助啊!”鄢懋卿将手中的账册递交给随行的官员,朗声道。
“哪里哪里。”郑泌昌笑着应和道。
“大人,眼下还有不少时间,咱们要不要先过去休息一会儿?喝几杯茶?”郑泌昌说完,指向一旁的大厅,开口道。
“嗯,甚好,甚好。”鄢懋卿说着,便跟上了郑泌昌的步伐。
鄢懋卿明白,这是郑泌昌有话想要对自己说,也不做推辞,吩咐下属再次清点银子数目后,当即跟上了郑泌昌的步伐。
“这次严阁老他们派你过来,想必不仅仅只是收取盐税这么简单吧?”郑泌昌说着,给自己和鄢懋卿都各倒上一杯茶。
“尝尝,这可是狮峰龙井,今年头一批。”
郑泌昌说完,也不看鄢懋卿,而是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嗯,这茶确实是好茶,本官在船上可喝不到这么好的茶!”鄢懋卿端起茶杯,微抿一口后,作出了评价。
“你方才说的话,我听不清楚,此次朝廷派本官前来,就是为了收取盐税!”鄢懋卿听完郑泌昌的话后,内心‘咯噔’一声,开始装傻充愣。
“行了,别装了,严阁老他们派你来是为了让你充当急先锋,对付那些清流官员吧?”郑泌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冷冷道。
“你……你怎么知道?”鄢懋卿被郑泌昌的话搅得方寸大乱,脸上也不复之前的淡定。
“喏,你自己看看吧!这是严阁老他们给本官的消息,到时候你要尽全力配合我。”郑泌昌说罢,将早上严嵩他们寄给来的信,拿给鄢懋卿观看。
鄢懋卿在将信上的内容看完以后,点了点头道:“嗯,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交代吧!”
“我需要你把这几个人,给本官处理掉。”郑泌昌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名单,将其递交给鄢懋卿。
鄢懋卿接过名单一看,名单上的绝大多数官员,都有黑料在自己手中。
“嗯,没问题。”鄢懋卿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份名单收好。
“接下来你陪本官去一個地方。”
“哪里?”
“杭州府衙!”
……
此时的杭州府衙,早已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海瑞独自一人坐于公堂之上,旁边站着两列手持杀威棒的衙役,看上去威武异常。
海瑞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把人犯温荣,给本官带上来!”
“是,知县大人!”一旁的衙役见状,连忙将温荣押送到公堂之上。
此时的温荣,脚上戴着十公斤的脚镣,在狱卒的押送之下,一步一步地挪到公堂,随后‘扑通’一声下跪。
他的身上穿着破烂的囚服,整个人披头散发的,神情木然,早已没有了温家少爷的那股风范,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一般。
“温荣,关于你当街杀人一事,你可知罪?”
海瑞猛地一拍惊堂木,将温荣吓了一大跳。
“大……大人,我没有杀人,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温荣怯懦着,不断重复着他自己都不信的说辞。
“哼,冥顽不灵,把那张寿的妻子和老母亲都给本官带上来!本官要让他们当场对峙。”眼见温荣仍然咬死不松口,海瑞瞥了一眼温荣,沉声道。
“是,知县大人!”一旁的衙役领命后,很快便下去了。
很快,死者张寿的妻子和老母亲都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见过知县大人!”张寿的妻子和老母亲在被衙役带到了公堂之上后,当即下跪行礼。
“嗯,你们将当时的经过叙述一遍吧。”海瑞点了点头,语气也缓和下来。
“大人,奴家的丈夫靠卖书画为生,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也不与任何人产生冲突,就在那天……”在得到海瑞的允许后,张寿的妻子开始描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张寿的妻子声音不大,但是却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在她讲述到温荣当街杀人的经过以及她们后续的遭遇时,在场的人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从内心升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