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回到酒店,二人算是聊了一路,刘俪文还有些兴奋。
“俪文,其实你的办桉逻辑是不错的,”陆令把车停好,在车上说道,“你从头到尾问的问题都很关键,有一些我都忽视了。”
“跟你出来搞桉子,你们那些高端的我听不懂,基础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刘俪文变得信心满满。
“咱们队伍都很厉害了,”陆令道,“就是最近的桉子,总是我在前面,我表现的机会也比较多罢了。而且,我也是处处受挫,这次和向斌最后的沟通,真的算是运气好。其实,咱们手里面没有任何证据,唯一能影响他的,也就是张辉提到的他的死士这一条路。”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出来呢?”
“那不行的,不好用,”陆令摇摇头,“还是要在关键时候用。他的表现让我明白,他外面一定还有计划,搞不好,明天他就想见律师了。”
“那几个死士,又不是他儿子,至于那么重视吗?陆哥,照你这么说,他还想把自己的遗产都留给那三个人?就你说的那三个壮汉?”刘俪文有些不解,“他不是很洒脱的人吗?”
“我刚刚说的,只是怀疑,也不能确定这三人就有问题。”陆令也是无奈,“我也不是神仙啊...”
陆令办的这些桉子,都很复杂,只能不断地试错,从而获得更多的证据。
“不说这个了,陆哥,”刘俪文道,“我觉得吧,你接触过这么多人,还是那个13号最神。”
“监狱那个?怎么说呢?”陆令问道。
“他能影响你啊,让你去思考洗衣粉的问题,多厉害。”刘俪文理所当然地说道。
“也许是我搞复杂了,当初看到14号吃洗衣粉,我就应该想到洗衣粉里面可能含有lsd,但是我当时…可能是想多了,想到异食癖那里了。搞不好后面关于纸张、异食癖的想法,都是我自己杜撰、多想的。”
“啊?”刘俪文有些惊讶。
“这才是实际办桉啊,”陆令这倒是没有灰心,“我们拿到的不是明牌,办桉就要不断分析、不断试错。小说里,好像主角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可实际上,十个桉子有九个得有弯路。我们有太多次桉子,都是开头错,然后慢慢纠正。”
“所以感觉好累,要是都是一路向前冲该多好。”
“也不好啊,反转也很有乐趣,追求真相的路上总是有弯路,对吧?”
“嗯。”刘俪文想了想,“陆哥,“那你说,如果,当时不是为了让你联想异食癖,那…那个老莫他找你给他孩子辅导数学作业,接触了一个多小时的纸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刘俪文的问题又是很核心,陆令的推断都是一环扣一环的,看似精密却很脆弱,一旦一环有问题,整个理论都不得不推翻。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再提讯一下老莫…”陆令也有点头大了。
“陆哥,你不要急,休息放松一下。”刘俪文看着陆令这个样子,“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好,有点用脑过度了。”
“走了,休息,明天一早,跟我去东安县转转。”
“你要回县里?”刘俪文道,“好啊!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嗯。”
...
陆令也没有骗刘俪文,晚上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坐车去了东安县,提前给游少华打了电话。
游少华到车站接陆令的时候,还有些愣,连忙把陆令拉到一旁,问陆令:“你不是和燕雨是一对吗?怎么和小刘在一起了?”
陆令满脸黑线:“这明明是出来办桉。”
“净瞎说,哪有办桉带着法医的。”
“这不是她比较闲吗...”
“哦哦哦,也对,你们很忙,”游少华点了点头,接着,又贴在陆令耳边说道,“不过我跟你说,小刘也不错...你们那个队长,我上次去省里才知道,家里非常不一般,她有个伯伯,家里都配警卫员那种!这种家庭,真的不好攀,到最后被勒令离开,真的很难受...时代不一样了,门第差距...唉...我倒是感觉,这些年都倒退了,一个个都怕自己联姻后阶级滑落...”
游少华今年明显有了很大的压力,虽然说他现在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普通人眼里算牛人了,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有多难。
近十年,我国的本科生从2000万增长到了6000万,未来七八年可能就能破亿。几年前,东安县根本就没有两大警校的毕业生,去年一口气来了三人。
不仅如此,这些名校学生不少都有很强的、盘根错节的关系,游少华队里有一个见习的,他到现在都没摸透底细,他都不敢随便惹。
总之,越来越卷,越来越难往上走,阶级壁垒森严,游少华算体会到了。
“...”陆令无语了,看了眼远处的刘俪文,发现刘俪文正在玩手机,接着和游少华说道,“哥,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别给我瞎说啊。”
“我知道,就是和你熟才能说这些...”游少华也看了一眼刘俪文,接着道,“对了,你们这次来,有什么事?”
“老实说,就一个事,这个可以待会儿说,还有就是顺便看看胡指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