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不一样,她虽然以前名义上是林江年的贴身侍女。但毕竟好歹是昔日雁州郡守之女,身份上算是落魄的大户人家千金。
哪怕在临王府时,也从来没人真正当她只是一个小侍女。就连林江年之前都曾怀疑过,她是不是林恒重的私生女来着……
纸鸢依旧没说话,静静曲腿坐在床榻上,腿上裹着被褥,身上穿着单薄的素衣,如同一位安安静静的少女。
冷艳又有几分可爱。
林江年静静欣赏着少女的模样,轻声细语着开口:“原以为这位赵相会避嫌,毕竟满朝文武都盯着呢,没想到他倒是不怕,敢光明正大见我。”
“这位赵相心怀天下百姓,似乎并不那么赞成削藩……”
“如此一来,万一将来真的跟朝廷闹翻了,这位赵相或许将来能成为咱们的助力也说不定……”
“……”
林江年轻声跟纸鸢讲起今日发生之事,与那位赵相见面,互相博弈试探,以及他接下来的打算,都小声的告诉了纸鸢。
纸鸢只是静静听着,轻抿嘴唇,一言不发。
“你说,这位赵相今天愿意见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林江年突然问道。
他低头看向纸鸢,纸鸢依旧沉默着,眸中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后,她才面无表情道:“试探。”
言简意赅的回答。
林江年笑了:“没错。”
“他今天,的确是想试探咱们临王府的态度。准确来说,他好像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林江年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
纸鸢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不过,这也能看的出来,如今朝堂上的确很乱。先有兵部侍郎被满门抄斩,周辉光和高文阳的死,又让六部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尤其是……”
说到这里,林江年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礼部侍郎高伯彦为求自保,不惜对自己的亲儿子痛下杀手,向那位三皇子索取荣华富贵……可谓是畜生不如。”
“结果有意思的是,他昨日又突然派人来邀我,这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目光闪烁着几分玩味,低头见旁边的少女依旧沉默不言,又轻轻抓起她的小手:“你说,我该不该去见见他?”
“随你。”
纸鸢语气不冷不淡,听不出情绪。
“还有一件事……”
林江年停顿了下:“太子殿下也派人来找我了,说想见我。”
听到太子殿下,纸鸢微微抬了抬眸。
“听说太子殿下前段时间病重,至今没有痊愈,如今东宫那边自乱阵脚。那位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想见我,有何目的?”
林江年问起,又似在自言自语。
纸鸢静静听着,那双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微微凝起。
“说起来,这位太子殿下好像是赞成削藩的。”
林江年轻笑:“他在朝中主张削藩早已人尽皆知,按理来说应当跟我这藩王之子水火不容,可他这时却突然说要见我……”
“纸鸢你说,他打着什么坏主意?”
纸鸢清秀的脸儿微微凝着,半响后,摇头。
“说起来,咱们临王府的处境也不太好啊。”
林江年轻叹了一口气:“这位太子殿下要削藩,我又与那位三皇子水火不容。他们将来哪一个成了皇帝,对咱们来说都不太妙啊!”
“你说,该怎么办?”
纸鸢沉默着,没回答。
“那你说,我明天该不该去见那位太子殿下?”
林江年又轻声问起,似想到什么,笑道:“万一我明天去了,这位太子殿下不讲武德,在府上埋伏下五百刀斧手,等我刚到东宫,那位太子殿下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就跳出来把我给宰了……”
“怎么办?”
听到这,纸鸢终于微微动容,她抬起眸子看了林江年一眼。半响后:“我跟你,一起去。”
“纸鸢你打得过五百刀斧手吗?”
“……”
“还是说你打算跟你家殿下一起殉葬?”
“……”
纸鸢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开个玩笑……”
林江年轻笑:“放心吧,那位太子殿下干不出这种蠢事。相反,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我活着的人了……”
纸鸢沉默着,一言不发。
但眸中,却始终有几分担忧。
“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林江年又问道。
纸鸢看了他一眼:“你心里已经有决定了吧?”
“是啊。”
林江年点头,静静的看着她,轻笑:“不过,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
被林江年略灼灼的目光注视,纸鸢有些不适应。
“随便你。”
语气依旧冷淡。
不过,林江年却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他轻笑:“那我听你的。”
纸鸢抿抿嘴,没说话。
林江年低头看着自己抓着的小手,见她没有反抗,便借助抓握纸鸢小手的力度,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不出意外,纸鸢很快反应过来,挣扎开。
“还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