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太守遇害,王家惨遭灭门的消息在浔阳城内愈演愈烈,各大家族势力纷纷出手,整个浔阳城乱成了一锅粥。
而这时,始作俑者的林江年却悄无声息离开了浔阳城,北上入京。
继续往北,天气越来越寒冷。
在浔阳城耽搁了一段时间,如今已快临近深秋,空气中的寒意不断加重。
离开浔阳城后,北上沿路重新恢复荒芜。官道之上,一眼望不到边。道路两边是枯黄的树木,撒落的树叶踩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后荒凉,鲜有人影出没。
大宁王朝虽然经济稳定还算繁华,但毕竟疆域辽阔,除去那些大城池外,绝大部分地方依旧荒凉。而这,也为山贼土匪占山为王提供了先天条件。
这次重新上路,与之前的大张旗鼓不同,林江年低调了很多。
他在浔阳城遇害的消息早已传出,虽说瞒不过有心之人。毕竟临王世子遇害,可临王亲军却依旧继续北上,这说不过去。
若仔细打探一番,便能发现异常。
不过,在被发现之前,林江年倒可以借此隐匿行踪,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世子入京之旅都快过半路程了,他们还不现身,可真能憋!”
北上的马车内,林江年半躺在舒适柔软的貂毛毯子上,眯着眼睛,喃喃自语。
马车内,小竹端坐在一旁,笔笔直直,板板整整,乖巧的如同一個听话的小孩子。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个时候的小竹应该是在林江年怀里,亦或者是被林江年抱在腿上,检查身体。
然而现在……
小竹坐的乖巧又听话,小眼神儿时不时的偷瞥了眼对面。
就在她的对面,一袭素白长裙,外裹着绒毛大衣,一张精致容貌俏丽模样的纸鸢,正透过车窗望着窗外荒芜的景色。
天冷了几分,她身上的衣衫也厚了几分,裹在身上,却依旧难掩妙曼俏丽的身姿,端坐一旁,气质出尘。
即便她一言不发,却依旧有种无形的压力,压迫在小竹那可怜兮兮的心头。她大气不敢喘,只敢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打量着纸鸢姐姐。
愈发乖巧!
纸鸢收回视线,瞥了他眼,又重新将目光移到车外。
片刻后,她轻声道:“会来的。”
“他们不来,本世子反倒有些遗憾……”
林江年叹气,语气却很轻松:“希望,他们别让本世子太失望!”
纸鸢停顿了下,问道:“你很希望他们来?”
“那是自然!”
林江年换了个姿势,慵懒的躺在绒毯上:“他们不来,本世子岂不是白等了?”
“他们一定会来……”
纸鸢清冷的脸庞上不知为何,浮现起一丝担忧。
林江年瞧见了,似笑非笑:“你在担心本世子?”
纸鸢没说话,面无表情。
林江年则是语气慵懒:“不管早晚,他们都会来……这可是他们刺杀本世子最好时机。”
“错过这次,等本世子抵达京城,他们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从临江城到浔阳城,林江年一路畅通无阻,几乎没有遇上任何危险。
唯一碰上的一个不长眼的,还是在刚到浔阳城时碰上的李乾林。可还没等李乾林来得及刺杀,就被林江年先下手为强抄了家。
李乾林组织的那帮江湖侠客损失惨重,几近全军覆没,倒是李乾林逃出生天,下落不明。
在浔阳城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继续北上,可这一路上依旧安然无恙,没有碰上任何事情。
越是如此,就越不寻常。
不对劲!
换成别人,自然是希望一路平安抵达京城。
但林江年不一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人不希望他活着到京城。
他一个异姓藩王之子入京,势必会引起极大的关注。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也一定会引起争议。
林江年代表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他身后的林恒重,临王府。
林恒重位高权重,在京中不知得罪过多少势力。如今林江年入京,难免他们暗中不会有别的想法。
另一方面,天下人皆知,此次林江年入京,是为了迎娶长公主。一个蛮荒之地的异姓藩王之子,名声极差,想要迎娶他们京城天姿骄女的长公主,自然很多人也是不答应的。
更重要的一点,如今临王府势大,可京中情况却愈来愈复杂,天子闭关不理朝政,朝堂上各方面势力勾心斗角,互相猜疑。如此情况下,别说是削藩,能否稳定朝廷局势都是问题。
一旦那位临王生了异心,对王朝绝对是毁灭性打击。
林恒重武功盖世,又正值壮年,想要对付他几乎不可能。
自然,他们只能将主意打到林江年身上。
临王的独子,未来临王府唯一的继承人。只要他一死,临王后继无人,自然就不足为患。
因此,这几年来临王世子遭遇的刺杀数不尽数,哪怕身在临江城,依旧难躲无孔不入的刺杀。
而此次林江年入京,离开临江城,对背后那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