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亦非明镜,何来心与情?秦风道友,你若参不透这一点,纵然夺舍了苍灵身躯,夺了对方的机缘,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世恒尊者之所以杀你,那是在帮你啊!”曹魏缓声说道。
一听此话,秦风眉头微皱道:“道友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啊!”
言语之间,他眼神犀利,沉声问道:“道友身在下玄界之时,老夫便有关注,本以为看清了道友,如今却反倒是心生疑惑,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你所看,皆是我,非真非假,非假非真,道友何必追问到底呢?你眼中的我是一种存在,他人眼中的我,又是一种存在,本来无一物,就看你怎么想了。”曹魏缓声说道。
闻言,秦风喟叹道:“道友难不成从一开始就已然料到了今日?”
此话一落,曹魏轻摇了下头,而后缓声说道:“我是谁,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在这中间什么利益纠葛,什么阴谋诡计,却也尽在人生此三问之中罢了。曹某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人,以求取最低限度所能接受的底线!”
一听此话,秦风问道:“那道友的底线又是什么?”
“自是活着,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曹魏轻叹了一声。
言及于此,他好似换了个人一般,眸光沧桑地说道:“贪嗔痴三尸转世之身,从一开始就身在局中,自是时时刻刻,再三小心了。秦风道友,世恒尊者不修汝法,不走汝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祂又如何能有今日?”
一听此话,秦风眉头紧皱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思考之中。
见有可趁之机,敖苍张口露齿,游身扬尾,风驰电掣,瞬息而至,一爪挥去,秦风身子便断成了数截。
与此同时,风雷相激而来,将秦风那些残肢断臂化作了飞灰。
然而曹魏却轻摇了下头:
“大人在说话,你这样子,着实不懂礼数!不过苍儿,那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但没有半点长进,反倒是变得优柔寡断了啊!要动手就干净利落些,拿出敖广尊者留给你的保命雷霆手段,一击便让秦风道友灰飞烟灭,至于有什么后果,活下来再说!”
此话一落,秦风又恍然出现了原地,轻掸了下衣裳,神色淡淡地说道:“道友所言有理,这妖孽粗鄙,只晓得些蛮力!”
“这是?”敖苍眼眸暗沉,死盯着秦风。
见此,曹魏缓声说道:“早与你说了秦道友所走的是堕魔杀身之道,你想要令他神魂俱灭,以寻常手段所杀的只能是魔身,而非真身!”
闻言,敖苍俯瞰着曹魏,嗡声说道:“难不成从头到尾,父亲都清清楚楚?”
此话一落,秦风嗤笑道:“玄鸿道友,看来令郎只继承到了你的血脉,却没有学到你半点智慧啊!”
“苍儿,秦风道友所修所悟之道,有本身,魔身与杀身,若是道行不够,没有那大神通,可杀不了他!”曹魏缓声说道。
而后他看向了秦风,笑道:“正所谓,入梦时,贪嗔痴恨爱欲恶;出梦时,天地山河皆如来。秦风道友你本身在此,可魔身如在入梦警幻,那杀身则如梦醒归来,着实难灭尽除啊!”
“玄鸿道友说笑了,秦某可不似以往了,如今不过洞虚后期而已!”秦风轻叹了一声。
言语之间,不知何时起,在曹魏座下的那一座青山,赫然变得漆黑如墨。
在这一瞬间,方圆万里之内的一切颜色尽失,化作了黑白交织之后那灰蒙蒙的模样。
而在秦风所在之处,除了他本身之外,隐约可见有两道模糊的人影,与之重叠在了一起。
曹魏衣袖一拂,好似将画卷上的水墨抹去一般,便将对方的杀身与魔身,轻而易举消去,变成了空白。
而后他举起了酒葫芦,遥敬道:“秦风道友,你可躲得好生严实,可算是把你全部都找出来了。百年来,你匆匆而来,现在曹某敬你一杯,也敬苍灵道友一杯!”
秦风再无之前云淡风轻之色,警惕地看着曹魏,沉声说道:“你……”
然而不待对方多说,曹魏伸出一指来,轻嘘了一声:“秦风道友,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曹某人了。你现在只是洞虚期而已,可不是渡劫真君了。在同阶之中,曹某自问还远不如那些大乘尊者降于下界的行走之身,不过其他的……来一个,杀一个!”
此话一落,秦风眉头紧皱问道:“那道友为何此次手下留情?”
“不知世恒尊者出于何种考量,没有对你真的痛下杀手,曹某又何必掺和进去呢?”曹魏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拿起酒葫芦,又仰头喝了一口。
在其座下的生死枯荣印所化的黑山,也随之消散无踪,山岳复得青翠。
随酒入喉,以之所在为中心,方圆万里之内那灰蒙蒙之色,犹如水墨般在水中晕开,一切再度恢复了生机。
而后曹魏放下了酒葫芦,缓声说道:“速速离去吧?”
闻言,秦风拱手道:“此次秦某承道友一份人情,日后必还,告辞!”
此话一落,他一下子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遁入其中,不见了人影。
见此,曹魏轻摇了下头:“可别日后了,这话容易让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