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4碎花链子与银打火机中
它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当然,它的狩猎不需要用到那种讨人厌的机器,那是对于它能力的侮辱。但是它也不能让母牛许的愿望发生,不管那只是关于逃脱一次的,还是逃脱永远的后者或许不会被机器理睬,从经验而言,除了真正厉害的喵,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能永远逃过死亡。但那母牛肯定想试一试。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外头的两个东西。尽管她并不知道是在哪个位置,并且也从未看向正确的位置,小咪知道她是在找谁。而如果她的愿望成功了可能性并不高但也不能排除那不仅仅是让它错过这一次的理想时机。“时机”这个词将会永远地离它而去。如果那机器答应要让火元素不受它的侵害,那么这件事也许将成为一种命运。命运是至高无上的,喵们都知道这点。没有一种诅咒或祝福能够赶得上。最好的喵们能够用眼睛看见,并且永远行走在命运交织时最安全的犄角里。
于是,小咪不得不采取行动。当母牛走到金铃铛之下时,它已准备好做一次致命的袭击。她的视线盯着那个不出声响的铃铛,嘴唇开始蠕动。这是她最为脆弱的一刻,因为像那种机器许愿可绝对不能出差错,不能够三心二意。如果她真的想要许一个愿望。她肯定希望那个火元素能战胜对手不是吗?
它悄悄地潜近了一些,并且计划用爪子割开她的喉咙,就像对那个烦人的红脸膛做的一样。它不打算用枪弹或者毒气,因为这里还有别的烦人的家伙。那个爱说话的懒东西也靠得很近,他知道它在这里,躲藏在某个角落观察,不过现在他看上去很放松,一种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放松和愉快,仿佛他并不是被困在一个糟糕的过度溢出的死亡之池里,而是刚刚从火山蒸汽弥漫的顿悟之泉里爬出来。是有很多这类泉水存在的,尽管小咪自己没去过,它听别人讲起过,尤其是白胡子训练大师也提起过。
这些通往浪潮深处的幽泉是特别的,能够为浸入其中的人揭示预兆与答案可是,大师也补充说,那种泉水同时也是诱惑的陷阱,它是从死亡之渊中流淌而来的,充满了对生命的嫉恨与恶毒。无论它给出怎样的启示,最终目的都不过是为了夺走更多的生命。
小咪并不介意在那样的启示泉水中泡上一泡,不管那可能要消耗掉多少只猎物的命。在它想象中,当它从那弥漫着剧毒蒸汽的炽热泉水中爬出来时,它脸上的表情可能就会和那个懒东西一样。那像是一种恍然大悟,一种从困境中的解脱,但也很像是即将采取行动的决心。这个人已经不再懒散了,他是在准备狩猎。喵很善于闻嗅出这种隐晦的变化。它还知道那个懒东西其实很敏锐,能对四面八方的动静做出反应。
他肯定能感应热量,所以别用枪弹,因为他和母牛太近了,那会把他也波及进去,间接给那头母牛示警。他肯定也懂得如何防备和检测毒性气体,因为这个家伙很精通这类东西。小咪知道这种猴子有多喜欢钻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也很喜欢狩猎,可是那是种很低级的趣味,因为他们并不喜欢付出,不喜欢亲力亲为,而是指望着靠钻研来把一切都搞到手。他们对自我的假定是奴隶主白胡子训练大师会这么说。总而言之,那是一群终日做梦的懒东西。
但懒东西有时也会很难缠。任何事做到顶尖都不会太好应付。因此它不打算和他纠缠。它会用一种具有针对性的方法来杀死母牛,也就是在起传统风格的狩猎。它那闪闪发亮的玉石般的黄眼睛盯着她线条优美的双肩,以及从中间拔起的修长脖颈。她的皮肤看起来像是煮焦了的糖汁,但她的血会是什么颜色?
她开口了。她说:我许愿让赠予我寂静号的人
就在此刻小咪跳了起来。它跳得非常轻盈,比它杀死红脸膛时更加柔和无息,好似细树枝在风中微微一弹。它的肌肉与骨骼都变成了流水,巧妙地推挤开空气,而不制造出半点风声。这是喵们才能做到的事,从还需要跋涉在毒沼泽里对抗龙蛇时便已在流传的技艺。它的爪子也松松地半伸着,当然不应当用尽全力去紧绷,因为爪尖已足够锋利了,可以轻松插进猎物的皮肤了。没有释放的力道应当被放在那之后划开血肉,顶级狩猎者总是留有余力的。
它能看到猎物的脖颈周遭在发亮,一层薄汗粘在那里,像被潮水浸湿的光滑卵石。金棕色的发丝在那周遭颤动,然后
卵石在水中滑开了。她口中的愿望戛然止住,灵巧而迅捷地往旁边躲闪。她的躲避几乎与它的起跳同时行动,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小咪没法改变方向了,但它用灵活的尾巴向她打去。它那条长长的黑色尾巴。尾巴对于大部分喵而言只是单纯的平衡器,或者拿来扫扫烦人的飞虫,总之用不上多大力气。但它可远远不止于此。它的尾巴既经受过训练,也完成过改造。用尾巴拍碎石头,那是连古代虎种们也不会的新本事。
它在空中没法完美地施力,因此只能用尾巴尖狠狠地扫向她的脑袋,试着将她的头骨打碎。那不一定能成功,这母牛肯定也对身体做过改动,至少她的腿做过。不过除非她的思考中枢并不放在头部,这一下至少是能让她丧失意识。
她仍然保持着闪躲的姿势,目光正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