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站在原地等待了很久,又看到另外两艘船载着那些疑似野人的生物消失在空中。他们一去不返,整整半个小时内没有任何落地的迹象。
“那些是人吧?”他对霜尾确认道,“不是啥鸟变的?”
霜尾耸耸肩说:“变形者通常没这么多数量,我们的繁衍方式对你们来说比较……另类。再说,他们如果能用翅膀飞,干嘛还要坐船呢?”
这时荆璜不知所踪,于是罗彬瀚跑回寂静号的温室,叫蓝鹊一起出来看野人上帝。
来到飞船外的白塔学徒已经错过了木舟奔月的场面,但听罗彬瀚描述完所见景象后似乎已有想法。它叫罗彬瀚从修好的引力器里拿出简易四象仪,打开来看了看里边的数值。
罗彬瀚已许久不曾使用这个怀表似的道具,按照莫莫罗所教,他依次读出历史、生物、宙象、超凡四个表盘上的数值:3、23、15和25。
蓝鹊看了看他的数值,然后把四象仪抓到自己手中。前三项数值的波动程度不大,只有超凡这一项变成了-3。
“这里应该是个非常接近约律侧的陷阱带,”它向罗彬瀚解释道,“这片星层有着非常接近约律宇宙的以太浓度,导致这里的物理规则不稳定,这可能会产生一些反物理现象,也可能直接影响这里的物理常值,比如浮力或光速。有时候它会导致一些文明提前进入星际时代。”
“这他妈是不是提前太多了一点?”罗彬瀚说,“他们就不怕在真空里缺氧死啊?”
“噢,这个嘛,他们可能并不需要用你的方式呼吸,可能本地有些特殊的氧化物质能给它们使用,又或者他们掌握了一些维持呼吸的法术……这不算太奇怪的事。你没看过那本书吗?”
“啥书?”
“《槎舟登月的原始人:岩质行星上的石器时代太空猴,这书就摆在你们的公共书架上,我还以为你准读过了。”
实际上罗彬瀚并没有碰那一排的前几本书。它们的名字都起得又长又复杂,太容易激起罗彬瀚的逃课本能。
“那本书是过去一篇非常有名的学术报告的简化删减版。当它刚被崇宏乡提交给中心城时,所有人都认为它有希望为约律侧文明起源问题提供一个完美的理论框架……好吧,虽然它很快就被大量关于古约律的事实给推翻了,不过那还是很有启发性的,你应该读一读。以及为什么你故乡的超凡指数甚至比我还小?古约律的数值应该至少比我高出一百。”
“我到底哪里像古约律啊?”罗彬瀚说,“我也就是喝了点子母河的河水,差点为人父母罢了。”
他们又继续在地上站了一会儿,想看看是否还会有野人升天的景观出现,但始终未能如愿。这时霜尾却说:“如果他们能靠木舟飞上去,这是否意味着我们也能?鉴于这里的宇宙规则如此?”
这个提议打动了罗彬瀚。虽然“飞”本身已经不再那么特别,但靠着一艘木船登月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那想想就很刺激,值得一整天不背书。
“不过那行得通吗?”他犹带怀疑地说,“他们真的是靠船,而不是法术飞上去的?”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寂静号。此时它仍是一艘漆黑神秘的双翼宇宙飞船,而非那艘六桅黑帆船,这似乎暗示着他们仍在一个理性的世界里。
“管他呢,咱们可以先试试。”马林说,“如果行不通,咱们就再找条河玩漂流,我看这儿的环境挺合适,没准还能钓几条鱼烤烤。”
蓝鹊对此兴趣不大,但霜尾和罗彬瀚一致认为这确是猛男所为,于是他们开始讨论如何搓出一条最原生态的木舟或木筏。最后霜尾负责去山脚伐木,马林跟着他收集藤条作为绑绳,罗彬瀚则跑回寂静号里,想找些没准用得上的东西,譬如绳索、钓竿、照相机或者降落伞。
他走进仓库翻找货柜,很快李理就出现在他背后。
“需要什么?”她问道。
罗彬瀚转头看向她。和不同,李理似乎从不打算主动变幻自己的形象,永远是黑色短发和鲜红外套。那形象有一瞬间让他感到背覆薄冰,犹如刚从某个噩梦中惊醒。
“我们准备搞艘木船。”他甩头摆脱幻觉,“整个绝活出来。”
李理挑起眉毛,看来仍不理解他的需求。罗彬瀚只得向她描述了一下自己刚才看见的景象,顺便也问问仓管是否对此另有见解。
“飞向月亮的木船。”李理说,“我确实听过类似的童话,先生,但我想那个故事和你现在遭遇的状况并非一回事。”
“说说看?”罗彬瀚边翻柜子边要求道。他又看到了那个装满紫珍珠的罐子,里头的珍珠似乎比过去少了一些。
李理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个童话大概是这样的:一位月神住在世界最黑暗的深渊里,三个渔夫是他的仆从,为他管理着整片星海。每当夜晚降临,渔夫们从他的家中出发,坐木船巡游星海,替他检查星辰的亮度。当一颗星星即将熄灭时,渔夫们便将它摘取,扔进地心深处的火海融烧,再从火海内取出一颗烫得发亮的星星放回天上。有个凡人发现了这件事,但却苦于无法靠近火海,于是他躲在通向地心的洞口边,当木船带着焚星飞向天空时,他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