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不是无的放矢。
而是清廷的确会采取骚操作。
就是对那些起来造反的势力不断安抚,不断妥协。
哪怕降而复叛仍接着招抚。
总之,只要你能暂缓攻击让大清喘口气,燕京对你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要脸的很。
当然,最后无一不是秋后算账。
耿精忠、尚之信、孙延龄、王辅臣等统统不是如此。
乃至对吴周集团将领也是这般。
根本原因就是清廷知道凭自身实力根本打不赢联合起来造反的这帮汉人军头,因此只能搞这些骚操作用以拖延乃至分化造反的这帮汉人军头。
事实上,这个骚操作的确起到了重要效果。
迫使吴周集团不仅要承担来自正面战场清军主力的压力,还要时刻提防“盟友”背刺,甚至为了后方稳固不得不抽兵用于昔日盟友,削弱了前线实力。
上兵伐谋。
周培公对西北绿营的分化,傅弘烈对广西绿营的分化,就是这个骚操作的具体实施。
可以肯定只要吴三桂起兵,那清廷为了存亡必然要放下身段,拉下脸来反过来“讨好”一直坚持抗清的闯营。
无它,闯营占着荆襄之地!
只要闯营“借道”给吴三桂的大军,吴军根本不需从其它方向过江便能直趋燕京。
王五不敢北上河南原因在于明军缺少骑兵,没有与清军骑兵在中原野战的实力。
步兵实力也有限,能战之兵不过万。
吴军除了十几万精锐步卒外,也有一支强大骑兵。
其前身被人称之为“关宁铁骑”,入关以后骑兵数量损失虽大,但在西北及西南却得到了一定补充。
如马宝投降时其部就有战马2000余匹,战象一百余只。
西营最精锐的驾前军被吴三桂陆续收编的就多达两三万人,这支驾前军高峰时拥有的战马数量是以万来计的。
而且云南本地也产滇马,虽然滇马和川马不适合作为战马使用,奔跑起来的速度不及蒙古马,却胜在长力和耐力。
因而吴军利用滇马和川马特长,实现了步兵半机动化。
相当于王五前世的捻军。
莫要小看以驴、骡、驽马配以少量战马机动的捻军,因为英法联军没干到的事情捻军干成了。
清廷最后的骑兵集团僧格林沁集团就是被捻军全歼!
真正的全歼,主帅僧格林沁直接在麦地里被一小兵割了脑袋。
至此,清廷再无八旗,再无骑兵,只得完全依赖崛起的汉人地主武装集团。
那么步兵已经半机动化的吴军再配以不低于万人的骑兵集团,浩荡渡江北上后果可想而知。
荆襄之地便相当于给吴周集团提供的一条直通燕京的高速公路。
没有这条高速公路,吴军想要北上要么走西北,要么走湖南、江西,乃至江南。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西北因为王辅臣这个二五仔导致吴军只能止步四川,荆襄这边因为武昌和荆州存在让吴军无法安全渡江,最终湖南和江西成了明清双方的主战场。
吴军之所以陈兵长江无法北上,除了吴三桂担心儿孙安危忧柔寡断外,也是因为水师是吴军软肋。
原本内应已经易帜投降的洞庭湖水师被清廷骚操作再次劝降,让吴军一时无法渡江。
直到高大捷在江西战场取得全面胜利,马宝在湖南取得与清军主力会战的永兴之战胜利后,方使吴军具备安全渡江条件。
可惜,吴三桂他娘的关键时候死了。
八年抗战倒有五年都是为了渡江而打。
现在荆襄之地在“女婿”手中,吴三桂想要北上自是不必再那么艰辛。
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吴三桂之所以支持王五这個便宜女婿在荆州造反,就是希望将来他起兵时能够经由荆州北上。
从大局考虑,王五是愿意吴军主力从他这边北上的,问题是虎帅、袁帅他们肯不肯。
吴三桂又是不是会在过道时顺手把弱小的忠贞营给灭了。
因此,王五不敢冒这个险,更不想让荆襄成为清军和吴军交手的主战场。
所以,他做了三手准备。
一是确保北府有足够实力可以向吴三桂说不。
除向北府提供兵马物资支持外,就是希望在“政治”上减轻襄阳的军事压力。
清廷真要和虎帅他们谈,那就谈。
没什么好指责的。
延平王郑成功不也和清廷来回谈了好几次么。
谈,并非畏战,也并非降敌,不过是一种积蓄力量的手段而矣。
只要清廷不将重心放在襄阳这边,那北府就可以拒绝吴军“借道”请求。
双方恩怨哪这么容易一笔划掉。
夹在其中的王五在做些工作,便有可能让吴军北上的渡江路线改在它处。
二是确保四川绿营无法从奉节、巫山进入宜昌。
想要确保四川绿营无法接近荆州,就得让宜昌境内驻有一支清军重兵。
这一点,目前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三是确保荆州境内的长江水域始终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