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群臣的事儿,前后折腾了大半个月,终于尘埃落定。
典礼结束之后,刘备也派使者四出,去给驻扎各地、没能来武昌的文武臣僚送上印绶。
根据路途远近,最北边的赵云、糜竺等人,至少要一个月之后才能收到。
刘备在武昌举行大典是在四月初,赵云等人收到,就是五月份的事情了。
变更官职之后,很多人事上的职权调整,也纷繁复杂,需要处理很久。
整个四月份,刘备军上上下下基本上都在忙这些磨合性的工作。
而北边的曹操,今年春夏也一直在休养生息、恢复生产、打造双侧金属马镫和高桥马鞍、升级军队的装备。
曹操阵营,去年因为翻越秦岭作战长达半年多,导致了巨大的军粮消费、后勤损耗。后方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至少也需要一两年的恢复期,这段时间里曹军只能是采取守势。
双方相安无事,时间便悄然来到了建安十二年的五月初。
这天一早,刘备又一次听取了诸葛亮的人事工作汇报,对文武百官的职权调整情况,也算有了全面的掌握,知道这事儿已经算揭过了。
搞定一桩大事,刘备便开始琢磨起下一步的布局安排。
他也知道,自己控制的疆域已经非常广大,而且比较割裂。所以自己不可能长期跟诸葛兄弟,还有二弟三弟驻扎一处。
虽然他也很想每天跟心腹弟兄们联络感情,一起吃喝玩乐同享富贵。
但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目前只能是偶尔为之,为了领土的长治久安,还是要跟之前那样,东西分治。
于是,一早听取完汇报后,午时刘备就顺便召集诸葛兄弟、庞统、鲁肃,还有关羽张飞,关起门来私下小宴一场,讨论下一阶段的战略布局,以及高层文武的辖区调度、治所调整。
……
因为都是自己人,而且是绝对心腹,连刘备本人在内出席者一共也就七人,刘备说话就比较随意、直奔主题。
他开门见山先问:“去年血战半年有余,我军和曹贼都已军粮匮乏,一两年内无力远征。后续两年,诸位觉得我军当以何为重?是安心休养生息、兴修水利、整顿吏治,还是……”
刘备问这個问题时,下意识也先看向诸葛瑾。或许是过去两年,他每次有事儿都跟诸葛亮、庞统商议,跟诸葛瑾都只是书信往来,如今还是有些生疏。所以刘备不由自主就会想给诸葛瑾多一点表现机会,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恢复、增强互信。
诸葛瑾知道自己只是负责定调子的,不用说得太具体,就先铺垫几句,给别人留下补充的空间:
“蒙主公垂询,愚以为未来两年,我军确实当以休养生息、发展生产为主。也要辅之以吏治、选才、税赋等制度的整顿,军械和工巧的改良。
另一方面,兵马战备也不能松懈,虽然我军不会擅自主动出击,可一旦天下有变,有机会整合盟友,那也不能错过。军事上,只能说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也要抓紧分一杯羹,不能让曹操变强。”
诸葛瑾这番话,说得四平八稳,从日常发展,到官、税改革,再到技术和工业建设,军事投机,四方面都提到了。
同时又不至于太具体,留足了其他人发挥的空间。
刘备听后,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评论,又转向诸葛亮,示意诸葛亮也查漏补缺说几句。
诸葛亮跟大哥重逢,不过月余,还是不太想抢风头。但他如今名义上也官居尚书令了,对于司徒的大略方针,总该做出微调落实。
而且他太了解主公了,这种场合,不留下点干货,就太虚伪了。
诸葛亮想了一会儿,便基本肯定了大哥大部分的布局,只是挑了其中一个点说说:
“我以为,休养生息、整顿吏治税赋、军备不懈,这些都是该做的,具体轻重缓急,可以到时视情势而定。不过司徒所提革新‘选才’之法,不知要如何革新?
如今还算是战时,而且曹操去年才改了朝廷官制,我军现在是打出复古大汉旧制旗号的一方,如果贸然做些伤筋动骨的改动,怕是于大义名分不利。”
诸葛瑾被弟弟指出了话中一个点的问题,也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刚才他那番四平八稳的话,也是贪多求全,什么都说了。被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未来两年搞官制或是人事上的改革,确实稍稍有点时机不恰当。
不过,诸葛瑾毕竟是穿越者,他自觉还是有不少先知先觉的优越感的。而且关于后世人才选拔制度,他也多少了解,随便拿出一些先进的东西,还不是直接碾压汉朝的旧法?
诸葛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后世的科举制,那怎么看都是比察举制更优越的。
倒是历史上魏晋的九品中正制,历朝历代评价都不高,不过相比于汉朝已经走到末路的察举制,也还是有一丁点优化的主要是汉朝的察举制到后期,已经是“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了,一开始用意是好的,到汉末已经烂了。
所以诸葛瑾下意识觉得,自己随便说点什么,都能碾压当时的制度。
于是他就环视场内,见也没有外人,便随口吐露几句:“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