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呢。身为别驾,自当避嫌。”
张松气得直摇头:“既如此,明日你带我和孝直一并觐见主公,我自有说辞既避嫌,又把道理跟主公说透。”
张肃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反对,因为刘璋已经给他授权了,而且是公开辩论,对事不对人,也就不存在进谗言的嫌疑。
次日一早,张肃就带着张松、法正来到刘璋处。而持反对意见的王累、黄权果然也准时到了。
张肃今天不想开口,他只是个意见搜集者,所以就是二对二,这个辩论很公平。
王累一方,显然也是昨晚从刘璋处得知了“正方”的最新“辩论意见”,也就是张肃昨天告诉刘璋的那些话,所以也做了充分准备,组织好了“辩词”过来的。
王累一开口就建议刘璋:“主公,若是担心不派人去观礼,有可能得罪刘备,我们完全可以找到借口的。比如,主公可以称病,又说宗室中人无有年长胜任者。
且蜀中之人常年不曾出川,舟车劳顿、水土不服,恐生不美。至于对梁孝王陵重修一事表示致意,完全可以有别的替代方式,比如就在成都郊外锦屏山设坛遥祭,主公亲临祝祷、请那孙邵全程观摩。
对于通灵的鬼神,也没说非得去沛郡祭奠,他们在天上才看得见吧!神灵魂魄,不都是能飘忽四海的么?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既尽到了汉室宗亲的责任,又避免被刘备夹带裹挟、另外生事得罪曹操。”
张松和法正也没想到王累居然堵漏堵得这么快,这番鬼神之说,虚无缥缈,还真没法反驳,毕竟祭祀这玩意儿有的人讲究“心诚则灵”,也没规定非要在什么地方啊。
就算在成都郊外锦屏山,只要够隆重够正式,要是刘备还挑刺,那就是刘备不占理了。
张松知道没法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只要主动把话题引向核心矛盾,他对刘璋拱手一礼,然后就转向王累质问:
“此法虽然也可以圆转,但终究多此一举,枉做小人——王从事说派出使者去沛郡,有可能被刘备裹挟,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刘备具体还能如何裹挟我们?”
王累昨晚一直都在琢磨怎么反驳张肃的话,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旁边的黄权连忙接过话头,侃侃而谈:
“刘备想要裹挟我们,办法可就太多了。比如刘备要是让天下汉室宗亲的代表、联署一份讨伐曹贼的檄文,我们派去的人在上面署名了,刘备故意到处散发,不就是把我们绑上了他的战车?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方法,我素知诸葛瑾多谋,诸葛亮神算,他们就算想出更奇巧百倍的计谋,强行离间我军与曹操,也是不奇怪的。”
张松听完,立刻应声反驳:“我当是什么奇招,不过是这些纸面上的裹挟,又何足道哉?主公若是担心这一点,完全可以给观礼使者几份文书,让他送达刘备。
文书只要措辞巧妙,对使者的权限巧加限制,只授权他做某些事。至于超出权限的事情,就算使者被刘备逼着署名,那也只是他的个人行为。
只要我们再派人去许都朝廷例行入贡,巧意申明,曹操岂会因此迁怒我们?到时候曹操也是拉拢我们都来不及呢——所以,主公只有派人去沛郡,才能更好地左右逢源。”
黄权一时语塞,只是觉得这种做法不可信,斟酌道:“此法虽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实施起来必然千难万难,一州别驾出使他州,到了地方后再拿授权搪塞,对方岂能不怒?
若是百般寻衅之下,使者露出破绽,被刘备抓住把柄,欲加之罪,到时候反而不美。诸葛瑾、诸葛亮之智,会搞出什么阴谋来,实在非我等能揣测,所以最安全的决定就是不要跟姓诸葛的打交道,他们不管说什么我们都不予理睬。”
张松闻言,哈哈大笑:“黄公衡!亏伱平日也自吹多谋之士,竟然胆小如鼠到听说诸葛二字,就不敢与之交涉的程度!我有一法,可保主公结交刘备、万无一失!”
张松把这大话撂下了,始终居中看戏的刘璋,也终于好奇起来,主动垂询:“哦?愿闻其详。”
张松一抖袍袖,奋力振衣道:“主公完全可以派一个不怕丢官的属下为使者,这样一来,就算他到了沛郡后,被诸葛瑾、诸葛亮摆布,误信做了什么得罪曹操的举动。
等他回来之后,如若曹操不计较,那主公也乐得继续装聋作哑。若是得罪得狠了,主公想要向曹操示好、修复关系,完全可以将这名使者贬官罢免,然后对曹操说,这一切都是那使者的个人行为!”
刘璋一听,这个安排确实是万无一失了。毕竟对外解释某某某的行为是个人行为、不是授权行为,外人是不会听的。
但你如果彻底把那人罢官惩处了,或者做些可以公示的举动,为万民所见证,然后再去向曹操服软,那不论此前怎么得罪,都是能圆回来的。
不过此法也有一个难处,那就是这个使者的人选,直接就从肥差变成了苦差,毕竟将来背锅的可能性很大。
这种情况下,再让张肃去的话,刘璋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张肃也看出了主公的犹豫,又看到黄权、王累也被这番说辞给镇住了,无法反驳,便叹了口气,打算主动请缨。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