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孙权也不可能真的信任重用孙卲,只是拿他当个吉祥物,就跟刘备拿许靖当吉祥物一个道理。孙卲也没干几年,仅仅两三年后,孙权就换了顾雍当第二任丞相,顾雍才是孙权真正信任之人。
不过刘备也不需要知道这些后事,他仅仅凭自己的识人用人之才,就发掘出了孙卲的用途。
他敏锐地意识到,让孙卲去许昌办事,绝对比简雍还给力。
简雍只是口才还行,同时是刘备的发小老乡,容易被信任,但简雍对于那些腐朽的朝廷公卿如何打交道、如何投其所好、如何讲究上流社会的礼法,那是不太在行的,说白了就是简雍太土了。
孙乾在这方面也比简雍强得多,他毕竟跟随郑玄这样的大佬学过礼法。
但即使是孙乾,这方面也略不如孙卲。
所以,刘备心中立刻就有了规划:以后再有外事工作,凡是去许都朝廷跑事情的,就以孙卲为主,最多加个简雍随行盯着点,但抛头露面还是要靠孙卲。
而出使其他诸侯、双方平等论交,就还让简雍、孙乾去。
尤其是不太懂礼貌、同样比较土的诸侯,比如吕布,简雍去就很合适。要是刘表那种“名称八俊”很风雅的诸侯,就得孙乾先行,两人一俗一雅搭配着用。
想明白这个用人之道后,刘备立刻敏锐地意识到,眼下似乎就有一件事情,可以要孙卲帮忙运作。
于是,就在这场笼络酒宴上,刘备直接找了个机会,把孙卲拉到一边,私下嘱咐:
“长绪贤弟,正礼兄被围困在丹徒后,也有半年多不曾与朝廷使命往来了吧?扬州地界贼情变化,朝廷也不知近况,怕是容易寒了平贼将士们的心。
如今既然正礼兄已经脱困,在海陵养病、遥领鄱阳,是否该给朝廷上一表,陈述一下他为何能去鄱阳另得立足之地、又将如何反攻祖郎,为帮他夺取豫章的功臣,请求朝廷封赏?”
孙卲一辈子就是干这事儿的,当然对此非常敏感,刘备只是起了个头,他就知道刘备要怎么操作了。
不过,孙卲也是个明白人,历史上刘繇病死后,他连孙策都能投,何况是眼下的刘备呢?刘备怎么说也该是刘繇资源的合法继承者。
而且刘繇病成那样了,孙卲知道他不可能活着离开海陵县,那身体状况说不定一个长途远门直接就死在半路上了。
于是孙卲抖擞精神,急于向新主子证明自己的价值,主动帮刘备完善了几个细节:
“使君,这封表章,我看要不就别提正礼公在海陵县养伤的事儿了,就说他已亲身抵达豫章郡,得到了诸葛家的直接拥戴……
你看如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写也免得朝廷难办。至于用印措辞,自然是扬州牧的口吻形制。”
孙卲所言,以刘备的情商,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刘备没好意思说出来。
孙卲这样主动请求了,刘备也就顺水推舟。
于是数日之后,一封以刘繇名义、而且像是刘繇本人在豫章郡鄱阳县所写的奏表,就由他的别驾孙卲送去许都。
因为时间关系,加上消息闭塞,许都朝廷直到收到表章后很久,都是不知道刘繇已经被刘备控制、并且在海陵县养病的。
所以曹操和荀彧也就真当这封表章是刘繇本人转进豫章郡、试图继续抵抗孙策时所写。目的也是表彰诸葛家从笮融手中拿回了豫章郡、为扬州平贼大业建立了一块新的基地,以笼络诸葛家更好地为平贼出力。
曹操和荀彧被骗,也真不能怪他们的智商问题,实在是刘备这一手太有欺骗性了——
谁都知道,孙卲是刘繇的专用使者、扬州别驾,朝廷公卿这几年都跟他混熟了。
孙卲来送表,怎么可能不是刘繇的意思?谁能想到刘繇手下头号文官都投刘备了?
曹操得表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大喜,因为他发现,诸葛家实在是太喜欢“攀高枝”、醉心于功名利禄了。
这不,去年诸葛家攀的还是扬州刺史的高枝,为自己家谋取了官位进步。
今年实际占领豫章郡、有了实打实的地盘后,居然就看不上刺史这种级别的高枝,转而要攀州牧的高枝了。
于是乎,诸葛家叔侄那种“官场上越级巴结大领导”的形象,瞬间便跃然纸上。
曹操简直太希望诸葛家是这样的官迷禄蠹了。
喜欢越级巴结大领导好啊!
因为大汉朝最大的大领导,不就是他车骑将军曹司空么?
想要做大官,攀扬州牧也不能满足时,就得来为他直接效力了。
为了鼓励诸葛家继续攀高枝,曹操大笔一挥,让荀彧给诸葛家实际平定豫章郡、灭掉叛贼笮融的功劳,顶格封赏。
诸葛玄这个豫章太守,暂时没法加封,就给他额外封了一个侯爵,开阳亭侯——开阳县是琅琊郡治所,这个册封,也是让诸葛玄在琅琊老家的某个县,有个名分。
而诸葛瑾这个平贼校尉,以灭笮融之功,加一级为平越中郎将,并且直接封他为丹阳太守,封都亭侯没有封地,食邑二百户,算是最低级的列侯,仅比一百户的关内侯高。
命令他继续听从刘繇号令,从豫章进攻丹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