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等所知,笮融如今重点布防都在南边,在海昏县与月初刚到豫章的关校尉对峙。对北边彭蠡泽湖口数县不是很重视。留在当地的郡兵,也都是从广陵、丹阳历年裹挟所余。而他在本地新大肆扩军的豫章郡兵,都被留在海昏、南昌。”
诸葛瑾点点头,跟诸葛亮相视一眼,兄弟俩都看到了一丝利好。
诸葛亮见大哥眼神探询,便主动分析汇报:“大哥,我以为这对我军是个好事。豫章郡兵好歹没有背井离乡之苦,很多也不知道笮融曾经几度背主。
而广陵、丹阳郡兵受到的辗转之苦要强得多,想回乡的心思也强得多。他们还深知笮融过往全部劣迹,所以今日才如此容易被我军劝降。
依我看,不如咱一鼓作气,再花上几日,把柴桑也拿下,彻底扎紧这彭蠡泽湖口的口袋。如此无论是上游顺江而来、还是下游顺江而去的道路,都会被我们的水军封死。
后续再与笮融交战,可以瓮中捉鳖,他一旦战事不利想要逃跑,也只能走陆路翻山离开豫章,那样就没法带走太多物资、财富,士卒也会因为经不起翻山行军,而大部选择留下投降,可免长期流窜追击之苦。”
诸葛瑾闻言不由暗暗咋舌,心说二弟这刚刚小胜一场,顿时初生牛犊不怕虎,胃口一下子暴涨数倍。
笮融怎么说还有至少五六万人马呢,诸葛亮居然不是想着怎么打败对方、而是打败后如何防止敌人主力逃掉、继续流窜。
赢都还没赢,就已经在想着全歼了么。
不过,诸葛亮所言道理还是有的,只是想得太远,八字还没一撇。诸葛瑾不愿打击弟弟的积极性,就继续问那俩归顺军官:
“你们可知柴桑城内,笮融兵马构成?此前我军斥候说,柴桑敌兵约有五六千人?”
李奕连忙补充:“确是如此,而且只多不少,应该有六千余人。其中从广陵、丹阳裹挟来的郡兵,各有千余人,还有大约两千的豫章本地兵,和两千流窜而来的信徒。
不过校尉千万不可小觑那两千外郡信徒。这些信徒不比郡兵,郡兵被裹挟往往出于无奈,而信徒肯跟随笮融穿州过郡、存留至今的,无不是狂热至极,生死不易。
从外郡跟来的信徒甚至比本郡新裹挟的还要可怕,这些人都是大浪淘沙而不改其心,虽武艺不强,但作战时悍不畏死,重伤不退。”
听降将把笮融军中的狂热信徒说得这么可怕,诸葛兄弟也不得不提高点重视。
诸葛瑾看向二弟,用启发的语气探询:“如何?还打算再来一次劝降攻心,试着拿下柴桑?还是见好就收,继续南下庐山,想办法跟叔父和云长成掎角之势?”
诸葛瑾一边说,一边也指着地图,便于二弟快速理解。
庐山就是后世江西那个风景胜地庐山,汉朝就已经叫这个名字了,位于鄱阳湖\/彭蠡泽西岸。
因为此山的存在,大湖在这一带会被稍稍挤压得收窄。而海昏县和柴桑县之间,也再没有别的县城。
即使拿不下柴桑,但如果诸葛军能确保己方有绝对水军优势,那也可以在庐山险要之处、依山傍湖下寨,卡断海昏和柴桑之间的联络——
当然,一定要依山傍湖,不能直接在山区扎营。
一来庐山险峻,没必要占太高的地方;二来取水困难,一味追求居高临下,那就成马谡了。
如此,对南可居高临下威胁海昏县侧翼,卡断海昏、南昌敌军将来由大湖离开江西的水路。
同时又可以和西边沿修水东下的关羽军,成掎角之势。
当然,上述这些解释,都是上帝视角。诸葛瑾和诸葛亮说话,不会说得那么复杂、详尽。
他们兄弟俩都是聪明绝顶之人,稍稍点拨几个字,甚至有时候对着地图上某个点指一下、一个眼神,就心领神会了。
诸葛亮果然很快就理解了大哥这套折衷稳妥的方案,并且立刻分析出了这个替代方案的优劣特点。
只见他对着地图,若有所思地侃侃而谈:“大哥这条转进庐山、据险而守、卡敌咽喉的替代方略,相比于先取柴桑的方略而言,胜在把握更大,不存在无法拿下的问题。
我军今日取彭泽,算是猝然偷袭,估计此刻柴桑守军都还不知道彭泽丢了。从地图看,柴桑守军最快要一天之后,得到败兵回报。
如果大泽上的船全部被我们夺取、封锁,通报败讯的使者无法立刻渡过湖面,还得另外绕路找船的话,那么最晚两三天后、柴桑守军才知道噩耗,这也是有可能的。
而海昏县的守军,应该也是两到三天后得到败报、并做出反应。从这个速度来看,我军今晚略作休整,明日一早就直插庐山,敌军是来不及反应的,我们定然可以抢先在庐山东侧、当道傍湖扎营。”
诸葛亮分析完大哥这条方略稳的地方,略微停顿了一下,再说大哥此法不够贪的缺陷:
“不过此法却也有两个弊端,一来是将来我军真击溃笮融之时,将无法全歼笮融军,柴桑守军一旦听说海昏或南昌的主力崩溃,必然会作鸟兽散,或沿着长江往他处流窜。以笮融军之狂热,必然糜烂危害多地。
二来么,以笮融的军纪,如果是有计划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