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老朋友。你是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这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你的工作。”
兰顿·克雷几乎不假思索地笑着回答道。
但是。
紧接着,他的语气便严肃起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快。”
“千年数学会议下个月就要举办,如果我们想赶上参加,那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个月之前开始进行舆论造势,否则恐怕很难获得邀请。”
而亚瑟·杰夫却皱了皱眉头。
作为一名数学教授,他自幼就表现出了颇为天才的属性。
从小到大的数学考试,基本全部都是满分。
就这样,他一路顺风顺水地进入了哈佛大学。
然后,天就塌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天才和天才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就如同那句著名的话——每个nba里的饮水机管理员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乔丹。
每个哈佛里面的学渣,也都是自己生活中的天才。
而很不幸地,亚瑟·杰夫就成了其中一个。
当然,说他是学渣,确实是有些夸张了。
毕竟在从哈佛毕业之后,杰夫还是留校任教,并一路晋升成为了教授。
甚至也算是跨入了“数学家”这个门槛里面。
但也就仅限于此。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对自己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
想要靠正经学术成果实现青史留名,难度已经比较大了。
只能来一些剑走偏锋的路子。
因此,他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他此生仅有的机会。
千禧年数学难题。
每解决一个悬赏一百万美元。
噱头足够了。
哪怕不了解数学的人,也至少能看得懂一百万美元的含金量。
唯一的问题是学术界。
如果选择的问题理论和现实意义不够高。
或者单纯就是不够难,你这边发布没两年让人三下五除二全都给破解了。
那确实也能青史留名。
只不过是以小丑的形象留名。
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足够慎重。
思索半晌之后,杰夫提出了个折中的方案:
“反正只是造势,只要把百万美元悬赏这个要素给宣传出去就行了,至于具体的悬赏清单,我们可以留个悬念,等到大会上再公布,这样效果没准还更好。”
“这样也好。”
兰顿·克雷从善如流:
“但至少要先确定下来名额,我是说,总共设置几个悬赏问题,刚才你说过,现在可能已经没有23个问题留给我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想完全复刻希尔伯特的操作。
但既然客观条件不允许,那如果只是比对方少上一两个的话,反而落了下乘。
莫不如更少一点,实现物以稀为贵的效果。
“那就……七个?”
杰夫这次倒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其实他心里现在已经确定了大约五到六个问题,之所以选择7,是因为在欧美很多文化中,7都是个有特殊含义的数字。
既然要炒作,那就得要素拉满。
“就这么定了。”
克雷点了点头:
“过两天,就以克雷研究所科学顾问委员会的名义发表一条通告,说为了推动数学理论的发展和应用,我们决定拿出七百万美元,面向全世界悬赏七项数学难题的答案……”
……
八九十年代,尤其是90年代前中期的时候,华夏媒体对于国外消息的关注度,几乎是接近病态的。
它不是那种国外发生了什么大事然后关注一下。
而是无论有没有事,都要关注一下。
甚至某些官方背景的媒体,都会添油加醋地报道一些国外的鸡毛蒜皮。
你可以说这是乍一开放之后对于外部世界的少见多怪,当然也可以说这是捧外国人的臭脚。
到眼下世纪之交这会,尽管得益于常浩南对时间线所造成的改变,让一部分国人对外国,尤其是美国的滤镜有点碎裂。
但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他对时间线所造成的改变,导致华夏民间积累起来的情绪也要弱上不少。 96年初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而年初成功加入wto,更是让一部分人又重新燃起了对于西方的幻想。
总之,虽然相比于90年代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像是“悬赏700万美元”这种大活,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国内。
效率堪比二十多年后的自媒体时代。
只不过,常浩南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关注到。
当唐林天拿着报纸兴冲冲地跑到计算中心想要找他的时候,只得到了“常教授闭门谢客,正集中精力解决关键问题”的回答——
在常浩南带着栗亚波从上沪参加完取证庆祝仪式回来之后,就一头钻进机房。
一连半个多月,除了偶尔出来吃个饭以外,连睡觉都是在里面解决的。
因为,之前一直通过超算寻找的里奇流截断方式,出结果了。
佩雷尔曼成功给出了两项可以直接通往典